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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指得不甘不願,非要讓我出出洋相才罷休,今天這分明就是鴻門宴,可惜我卻不是項羽或劉邦。
“你怕嗎?”一身雪白絹袍的清歌,直立如松,髮絲束起,隨風而動,翩然如仙人下凡,動人的微笑只為我綻放,筆墨難以形容其風采之萬一。
“有你陪著呢。”我呢聲道,揚眉。
他低低一笑,笑中又膩著一層淺淡的無奈。
“你確定父皇喜歡你的舞蹈?你真的要跳那樣的舞?”
“那就看你父皇的了,如果他願意放開手,自然就沒有後面那支舞了,如果他一定要為難我,那麼,我只好讓他最寵愛的兒子和我一起丟人了。”
漫步至天鳳宮外,已經聞到異香飄傳,讓人醺然欲醉。
一進門,一副無比錦繡燦爛華彩奢靡的畫面頓時出現在我面前。
原來,不論是進步還是落後,是歷史還是異時空,該有的,都不缺,奢華與靡靡,總是它的主旋律。
金樽裡是皇宮裡釀造的美酒,金碟銀盤裡,是御膳房精心準備的佳餚,象牙、包金的、鑲銀的筷子散落在紅木的矮桌上,香爐裡放著珍貴的冰片,一縷縷淡煙逸出,吸入場中人的肺腑,沁人心脾,而精神卻快速而不自覺地陷落在這一種溫暖香甜的溫柔鄉里。
高大的樹影濃郁厚沉,夜空下依然燦燦耀目的宮殿似乎褪去了往日的高傲,而以高貴親切的姿態走進了人們心底。馥郁的濃香侵蝕著每一個人的感官,一種似乎來自地底的遙遠的輝煌慢慢升騰,幾乎要與天空中璀璨的星子連成一片。
一身明黃顏色服飾的皇上,遠遠地坐在設得很高的舒適的龍椅上,慢慢品著手中的美酒,俯瞰著腳底下一群生命如螞蟻一般的臣民。我們都隔著遙遠的青山,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右下角,端坐著一位宮裝貴婦,年約四十,面容美麗依舊,但歲月的痕跡已經毫不留情地侵蝕了她的內在,透過那張明豔美麗高貴的面孔,我看到了一處千創百孔的疲憊的心靈——皇宮中沒有愛的女人,原來竟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她也看到了我,描繪精緻的雙眸淡淡一掃,隨即沉寂,就是這一眼,讓我相信,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宮妃,怎麼會甘願沉寂後宮十幾年?
再下面,九天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一身淡黃錦緞長袍,頭束明晃晃的金冠,英氣逼人,氣宇非凡,看到我和清歌聯袂進來的剎那,他那極霸氣的眉毛一動,我似乎看到了一抹兇悍的精光——轉眼,他拿起眼前的一杯酒,一仰脖子,一口喝乾了。
雷淵挑眉看了看清歌,沒看我,面無表情,他看上去瘦多了,但神態間還算平和,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因為一杯酒,幾乎被他灑了一半,他的手顫抖的太厲害了,我但願我沒有看見,尤其是聽說他曾經的志向。
勇王可就沒有這麼的修養了,他面色陰沉,青筋暴凸,看向我們的眼神是那麼的殘忍,彷彿積壓了千年的不憤和仇恨,只待有一天破體而出,翻滾出江山的動盪不安,我想,我們想到是化解不了了。
禮部的官員高坐堂上,面無表情,我想他們是打算如果一旦有哪一位女孩被看中,他們好立刻書寫聖旨頒佈下去吧,只是不知道,皇上今天是否心情能夠好到如他們的願。
納可烈一身草原貴族的打扮,腰間一條點綴著碎玉的腰帶,帽簷上鑲著一塊明潤的白玉,使得看起來高貴而充滿王者氣息——人要衣裝,果然是至理名言。他身後的那群侍衛也換上了正式的民族服裝,一個個神采奕奕,整體看起來效果非常好。
看到我們進來,他若有所思的眸轉向我們,向我們舉起他的酒杯,他清朗一笑,磊落卓然,喝下了杯中酒。
最耀眼的,當然是那群鮮活的年輕少女了。
好一道花團錦簇的風景——描金繡銀,錦衣絹紗,絲絛飄垂,柔軟典雅;烏油的發上,碧玉簪斜插鬢間,素雅精緻,金牡丹正戴發頂,粲然生輝,南海珍珠顆顆渾圓,製成了雪白耳畔的一道風情;柳眉煙色,娥眉修長,杏眼水靈,月眸嬌軟,菱唇端秀,櫻桃誘人,不同的柔嫩臉龐,不同的國色天香,不同的鶯聲燕語,卻是相同的——對未來抱著美好的期待和憧憬。
儘管在家的時候,父親可能千叮嚀萬囑咐過很皇宮禮儀,笑不露齒,不得喧譁,不得嬉笑……但是她們畢竟是那麼年輕,在父母的翅膀下剛剛嬌養出嫩嫩的翅膀,怎麼能忍受不去拍擊幾下呢?
那在個女孩也在其中,如果不是她們用那麼憤怒得彷彿我搶去了他們丈夫的眼光刺殺我,我也許不會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