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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屋外的雨漸漸停止,偶爾,屋簷滴下了幾滴,打在石上,噼啪一聲。
“清歌——”我輕輕呼喚,有絲恐慌。
“嗯。”他就躺在我身邊,我能感受到他的體溫,而且,他能夠回答我了。
“清歌——”牙根的酸已經轉移到了鼻頭,我叫出的名字,帶著濃濃的鼻音。
“嗯,我在。”他摟緊我,聲音更加低沉。
“清歌——”我又叫,淚水不知不覺爬滿了臉龐。
“我醒了,再也不會拋下你一個人了,真的!”
是清歌,只有清歌才會這麼溫柔,只有清歌才會這麼堅定直接地表達他的愛——
“我醒了,再也不離開你,仗也打完了,我會帶著你回家,然後,我們成親,生一堆小孩,你一定會喜歡的……”
纏綿的語言,纏綿的懷抱,我們相互撫慰受傷的心靈,遙遠的暢想,我安靜地聽著,慢慢地睏意湧來,我慢慢睡去,笑著睡去。
夢中,再也沒有無邊無際的迷惘,夢中,再也沒有走不到頭的幽徑,夢中,我的身邊有了堅強的臂膀,牢牢地攜著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明亮的前方。
“不管以後的路怎麼走,我都不會再讓你一個人承受一切!”看著懷中消瘦蒼白卻依然絕美的人兒,他低語,吻了吻她的發頂,宣誓似的低喃。
第四十六章 伊人是誰
噩夢初醒,塵埃已定。
眼前人影重疊,關心著我和我關心的人們,或欣喜,或痛哭,或激動……,我的心輕快充實卻異樣地平靜著。
生死兜轉,明月升起又落下,還是那片清輝,舊物依然,那顆心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心。
不知不覺我醒來已經有半個月了,雖然天氣已經逐漸轉暖,但是在北方,一入夜依舊有絲絲涼意,我的體質遽然垮掉,稍有冷意便渾身冰冷,吃了各種補氣的藥也不管用,最後不得不讓紀情每夜陪我入眠。
清歌的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徹底斷除了體內鬱積了多年的盅毒,更加傷害元神,在金鸞回到魁星筆中之後,保持在大戰前模樣的體重急劇下降,不到半個月便已形銷骨立,好在雲藍從京師帶來了各種極品珍貴的藥材,每日裡把燕窩人參權當家常飯菜吃喝,補到最後,連清歌那樣好脾氣的人,一看到雲藍就逃之天天,一聞到十里外的藥味,就愁眉苦臉,不像是要他喝補藥,倒像是請他吃毒藥一般。
我不由得想起了南方的瀾城,此時正是鶯歌燕舞,遊人如織的溫暖季節。我從心底產生了一種渴望,如果我和清歌能夠去那裡,或者,一輩子生活在那邊,那應該是我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選擇吧?
以爺爺的意思,我和清歌最好先去南方將身體好好養一養,等到身體元氣恢復得差不多了,再去京師完旨,可是我和清歌此刻身體尚虛,不宜長途跋涉,最後折衷一下,等我的胸口外傷痊癒以後再安排下一步。
我和清歌雙雙徹底脫離盅毒,所有人莫不高興萬分,除了蚩昊。
蚩昊已經不是我初次見到的那個自信沉穩的族長了,蚩雅的死帶給他的打擊太大了,如果說開始我沒有想到他的心思,那麼當蚩雅告訴我他其實是她的義兄的時候,我也該想到了,蚩昊對蚩雅,只怕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兄妹之情,只是當事人一個已經不在這個時代,一個已經徹底心死,要想求證,只怕困難。
我沒有問冥月除了死於清歌之手外,蚩雅還有沒有別的命運,逝者已逝,人世間的好多事情,模糊著比清清楚楚更好。
鄭板橋的一句“難得糊塗”,道盡了世事的多少無奈啊!
我思考了很久,我知道我單單告訴蚩昊蚩雅沒死他是不會相信的,除非把我自身的經歷搬出來,可是,我要搬出來嗎?
走到了今天,搬出來和隱藏真相,其實還有意義嗎?他們認可的,是我,裴夜凰,裴夜凰的靈魂和精神,而不是雲綺羅這一副漂亮的皮相。
但是,我自己,卻要拋開一直在主導潛意識的裴夜凰,從今以後,做真真正正的雲綺羅,雲家的八女兒,清歌的未婚妻,深愛著愛人也被愛人深深愛著的一名古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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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既然有了開始,就讓我結束吧,讓裴夜凰這個名字,有始有終地消失在歲月時空的洪流裡。
沒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蚩雅二字,他們可以迴避,但是,我的心卻不容自己迴避。
停在蚩昊的房門口,濃重的酒味從半掩的門內散發出來,我被燻得頭一陣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