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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月喬對自己的外型及氣質還挺有信心的。
她的眼睛不大卻柔情似水,隨時有如濛著一層霧氣般楚楚動人,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張微翹令人想一親芳澤的唇,卷度適中的長髮,輕披在纖薄的肩上,說不出的柔弱,需要人保護。
為防表現得太明目張膽而被好姐妹“擂死”,她只好假裝正專注地盯著前方牆上的一幅畫,既不表露自己的意圖,眼角的範圍又可以偷偷地瞄到他一點身影。
一會兒,她將視線調回到新娘身上,在繞回的途中輕輕掠過那個男人,期待兩人有那麼一剎那對上彼此的雙眼。
不過……並沒有。
繞回來的時機不對,地面上不知道什麼東西吸引了那個男人的目光,以至於讓他錯過了她放電的時機。
新娘奉完甜湯,一群人又回到房間,這時,新郎拿著捧花準備迎接新娘,伴娘擋在門口,依例要問幾個問題,考考新郎才能放他進來,頓時一片混亂。
藍月喬趁這混亂當中,用很快的速度瞄向那位男儐相,再次失望地發現,他的目光並不在自己身上,而且面無表情,彷彿十分不耐煩。
顏靖面對一群妝化得超濃,一身嗆鼻香水味的女人,三八兮兮地張著血盆大口問東問西,快要壓不下想掉頭離開的念頭。
他是瘋了才會答應好友的要求,做他的男儐相。
他閉起眼暗諷,人生的三大悲劇——美人會老、愛情會冷、婚姻會舊;身邊的這個新郎,此時還笑得出來,殊不知,從此刻起就要親眼目睹這三大悲劇……
“顏靖,問你呢!”
旁邊有人搖搖他,他張開眼。“問什麼?”
“問你叫什麼、今年幾歲、有沒有女朋友?”其中一名伴娘,按捺不住激賞之情,擠到他面前,踮起腳尖,佯裝天真地仰頭問他。
他倒退一步,憋住呼吸,低眉看著那張放大的‘人工美女臉’,最後,忍不住轉身跑到廁所吐了。
“他怎麼了?”目標消失,一群伴娘頓時失去了拷問的興致。
“呃……他腸胃不好……”其他伴郎尷尬地回答。
這也是他們多年來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一個正常,不愛男人的男人,卻對美女過敏?浪費了他一身絕佳的條件。
“那你們替他回答。”伴娘仍不罷休。
“他叫顏靖,二十八歲,沒女朋友。”男伴郎立刻招供。
顏靖國中、高中都念男校,甚至大學也選了一個冷門科系——“獸醫系”,他認為跟動物溝通比起跟人——尤其是女人,簡單多了。
藍月喬在一旁抿著嘴竊笑,她想,是同事那急躁、恨不得撲倒他的表情把他嚇壞了吧!
這樣優秀的男人——高學歷、經濟條件佳,長得又帥,自然平常被女人倒追慣了,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同時,也為自己今天採用的戰略暗自欣喜。
愈裝作不在意他,就愈能引起他的注意,男人體內的“獸性”進化得慢,享受“追逐”的快感,這可是她多年研究女性雜誌、兩性書籍所得到的重要收穫。
她想,如果那個顏靖是她的男朋友,那麼這群姐妹就不會再取笑她——空有美貌,卻只能吸引低階醜男。
這是她的致命傷——太渴望得到別人的肯定,小時候,順應母親的希望而學琴、學舞,任由母親將她打扮成小公主的模樣,在父親朋友聚會時表演彈琴、表演芭蕾。
唸書時,她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同學眼中美麗優雅卻平易近人的好朋友;就連工作之後,她也從來不是會讓主管頭疼的問題員工。
愈是在意自己在別人眼中是否完美,她就愈看不清自己要的是什麼。
迎娶隊伍從女方家中來到男方父母家,在中午到晚上等待晚宴的時間裡,伴郎、伴娘有充裕的時間認識彼此,藍月喬卻一直待在新房裡跟新娘作伴。
不只是因為同事警告她不許出現,事實上,她也想多陪陪盧秀芸。
好友結婚之後,她們還能像從前一樣,結伴旅行、嗑零食聊通宵、分享彼此小秘密的機會就愈來愈少了。
她感到寂寞,因為秀芸不只是她的好朋友,更像她的姐姐、老師,總是保護看起來聰明,其實經常幹蠢事的她,但是,好友尋到幸福,她該開心,不能自私。
“小喬,我肚子好餓,你能不能幫我買點餅乾之類的零食。”盧秀芸坐在新房床邊的椅子上,不能換下層層疊疊的白紗、不能走動以防流汗花了妝,只覺百般無聊及悶熱。
“好,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