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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令那些既不通曉商道又難尋出路的華人老闆總在無奈之下妥協。誰讓這是一片勞動力氾濫的地方呢。
我來到迪迪克的時候,正是李未經過殘酷的競爭,步入佛羅倫薩製衣業的第四個年頭。
公司坐落在一座獨立的小別墅裡。辦公區域設在一層打通的三個房間和一個套間,起居室則改造成接待區兼會議室。二層是生活區,款式別緻的白色傢俱清晰地劃分出了樓上樓下的功能。公司人員到齊時十六人,三分之二是義大利人,一名智利人,一名巴西人以及我和我的兩位老闆級同胞。
我的辦公桌在套間外屋,對面是我的頂頭上司——三十四歲的副經理張邁—— 一個美豔絕倫的北京女人,佛羅倫薩大學經濟學碩士。她和老闆是一對情人。在我來之前,她是公司裡唯一的女性。
我的職務是秘書,負責內勤及協助張邁做外聯事務。不過上班第一天我啟動的工作是陪同老闆請貿易局的人吃午飯,第二天是跟商會的人吃晚飯。過去這些應酬都由張邁唱主角,我還來不及思考為什麼換人。接下來我又有機會參加了一個重要會談。那天老闆給我半小時做準備工作:熟記對方官員的姓名、職銜;迅速從一本描寫佛羅倫薩人文特色的書中找出幾條可供閒聊的話題,比如美酒、文學或者歌劇。至於會談的業務內容老闆會隨機應變,我只管做口譯即可( 老闆的義大利語不很正規,在比較嚴肅的場合下藉助口譯人員表示尊重對方 )。可是,擔當此任得具備相當高的文化底蘊才行,我對自己毫無信心。
《風月無界》第七章(2)
“這不是初步會談,協議在前幾次已基本達成,今天要做的是感情投資。”李未安慰我。他從我的頂頭上司身邊經過,瞧也沒瞧她一眼。看樣子他們之間發生了問題,連談工作時態度都很生硬。我看得出張邁有點火冒三丈,恨不能給我一巴掌。其實從我進公司第一天起她就沒給過我好臉色。據我的觀察,她絕不是一個純粹花瓶似的女人,我看見她向下屬下達指令時細緻明確,否決某些決議時大膽乾脆。即使她對我冷淡也不能減弱我對她工作能力的羨慕。
老闆走了。張邁踩著三英寸的高跟鞋站起來,她晃了晃,我以為她會摔倒,可她穩住了。
“責任重大啊!”她敲敲桌面,聲音冷冷的,我的注意力全被她左手無名指上那顆完美無瑕的大鑽戒吸引了。是訂婚戒指嗎?她的聲音再度響起來,“祝你好運啊!”可她的聲調聽起來好像在說,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
我不理睬她,我努力地記憶著檔案上一堆陌生的名字和職銜,可我的腦子老走私,我在琢磨張邁要跟誰結婚,是老闆嗎?非常合情合理,男才女貌。而且,她是那麼富有魅力。
她一頭長卷發泛著蜜柑色光芒,濃密的睫毛下,有一對大大的、眼角微微下垂的眼睛,嘴唇飽滿而圓潤。她是屬於那種五官長得偏大,組合起來頗有立體感的女人。她的身材更是惹火,跟我的纖瘦構成強烈對比,害我一直擔心她的兩條腿不能承受胸部哪怕再多一兩脂肪。我們外出時頻頻有男人向她拋媚眼,我身邊從沒有過回頭率如此高的女人。奇怪的是我竟沒產生可怕的妒嫉心。我仔細想過,覺得是因為她沒有這個年紀的女人該流露出的高貴與優雅,相反,她渾身上下充滿風塵氣。她似乎也不太把我當回事,可能她以為我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女學生。
除此之外,我很高興其他同事都很友好,他們總找機會跟我聊天,或者教我點東西,但只要張邁一出現,大家立刻散開了。這種情形下,我相信老闆和張邁之間肯定存在著某種別人無法取代的信任和情感。
每次張邁命令我跟她外出我都開心不已,反正拋頭露面的事輪不到我,比跟大老闆出門輕鬆多了,那後面不定有多少始料不及的問題和尷尬。
這一天我們驅車前往名店林立的託納布奧尼大街,可到了那兒她卻讓我在街區周圍拍攝一些年輕人的流行裝束,她獨自去設計師的工作室。才幾天啊,這個女人對我的態度已經發生了變化,從用不加掩飾的輕蔑眼神看著我對新工作無所適從,到拒絕我參與重要工作。她對我有戒心了。
一個多小時後,當張邁出現在我視線裡時,我正捧著奶昔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一排柏樹林擋在前面。這時一位背雙肩包、穿橄欖色卡其布短裙的女孩經過我身邊,我站起來,跟在她後邊慢慢走出來。我的表情一定非常認真,張邁叫住我時,也上下看了那女孩兩眼。
“好俏麗的裙子。”她說。我輕輕一笑。“不想逛逛嗎?我們並不趕時間。”她親熱地挽住我。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