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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私的好奇心已經顯得非常不重要了。
“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祖父去世的當天我要求她撇下母親提前回來。可是,那架飛機起飛後不久在兩股氣流的夾擊下撞上山頂,碎裂成無數片,包括她腹中才五十天的骨肉。最後她下殮的靈柩是空的……”
馬可把後腦勺枕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那件十多年前的往事對他仍是極其痛苦的,儘管他又有過那麼多的女人,還有我,但仍然是愛她的。我繞過桌子,站到他旁邊,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他轉動椅子,我倒進他的懷裡。在我源源不絕的淚水裡,作為信任的一種回報,他開啟緊鎖的抽屜,拿出一隻相框。
年輕的馬可跟一個大眼睛、尖鼻子、梳了兩條小辮子的女孩騎在同一匹馬上。我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辮子,從薩娜帶我去染髮之後,我常把織物夾在褐色的長髮裡編起來;有時穿上縫了皺褶的棉布連衣裙,戴一頂麥稈遮陽帽。馬可說我就像從南部山地走出的農家女兒,出奇地可愛,原來他的未婚妻也是這般溫婉雅緻。我與那香消玉殞的女孩有著如此相似的眉眼、神態、甚至消瘦,可我卻從沒贏得過他完整的一顆心。
這真是我的悲哀啊!那個女孩,她去了另一個世界,仍在同我分享同一個男人。這真是令人傷心的。我的淚水流得更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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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與招標工程相關的新聞開始陸續見報。除了店裡訂的兩種報紙,我每天都上街多買幾種。如果哪篇報道引起我的注意,我就把它剪下來,放進我的收藏夾子。我已經理出眉目:政府將出資承擔一座橋樑和一條小型隧道的建設費用。既然隸屬市政建設,又有專項撥款,其隱藏的經濟利益顯而易見。目前具有競標實力的投標者集中在四家企業,包括伊卡魯斯下屬的建設公司。
儘管萊納爾專項主管這一塊工作,但耗資巨大的市政工程規定必須採取公開招標,所以,如果不能挖掘些更講究更穩妥的手段來操作,憑伊卡魯斯的實力能否勝出是個未知數。
我注意到有一家報紙的態度不怎麼友好,它提到了八十年代末期的一項市政工程,稱那根本不是伊卡魯斯的獨立行為,因為當時企業還不具備承攬大型建設專案的實力,它不過是中部某個無恥勢力擴張而伸向撒丁島的一隻觸角。眼下,它在靠山的慫恿下,又要插上一手了,它簡直就像一隻勇猛好鬥的矮種山地馬……另外三家競標公司也紛紛被曝光曾建設不合格工程;偽造假賬應對評估和稅務部門;簽訂遊離於法律邊緣的、別有用心的骯髒合同等等。
按照市議會的規定,這類性質的競標必須由市長、財政長官、稅務長官及市府委派的第三方評標委員會聯合進行公開討論,然後提出付諸表決的議案。此時,很多媒體已經奮不顧身地捲入進來,稱這是一樁不折不扣的對金錢的劫掠工程,煽動市民要求政府以公平、透明的手段進行操作。當中也不乏亂七八糟的醜聞揭底、人身攻擊。
議會中貪汙受賄行為的監督官員在接受媒體採訪時稱:如果有人要賄賂相關人員或做其他類似的勾當,他就應該被踢出局,監管會絕不許誰把窮兇極惡的強盜行徑引進公平的競爭裡。
《風月無界》第十五章(11)
無論這位官員在電視上表現得多麼義正辭嚴,於我眼中,他更像一個陰謀家。不久前在一家名人扎堆的咖啡館裡,我和馬可被引領到座位時,他跟太太就坐在旁邊。馬可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他們並不熟悉。他們離開時,那富貴的太太俯身拿包時對我耳語道:“真是很不錯的女孩,我喜歡你。”我不禁喜形於色。馬可兜頭潑我一盆冷水,“這女人最善於讚美別人,即使我跟她丈夫單獨約見,她也不忘捎幾句好聽的來。”
馬可給我派了項任務,因堂哥公事繁忙,由我陪同紫羅蘭兩天,他要求我無條件地、像對待好朋友那樣真誠熱情,最好再做頓我拿手的中國飯。可我聽他的語氣怎麼都像在暗示我:妒忌也不能改變紫羅蘭比我漂亮的事實。
紫羅蘭出生於義大利一箇中產之家,年長的祖母是家庭裡的掌權者,她一直以傳統的教育方式灌輸給孩子們很多倫理道德。可她非常失敗,她的小女兒在紫羅蘭十三歲那年嫁給了那不勒斯著名的有組織犯罪首領洛朗佐?呂奧勒塔的長孫;十年後,外貌酷似小姑姑的孫女則嫁給了卡蘭德拉家族的長子。如今,她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你也許不知道,”紫羅蘭晃動著一頭紅髮,“馬可的婚姻問題已經成了西蒙的心病。每次他回中部,長輩們都少不了給他施加壓力。”
這段談話發生在週末上午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