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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蘇冉博稀裡糊塗的,只覺得自己明明應該是在床上好好的躺著,為什麼會在這樣一個詭異的地方?看著黑,卻又能看到腳下的路,偏偏也不像是晚上,有那個地方的夜晚連顆星子也沒有?
“米…米克?”他張口就喊,喊完了自己反而一愣。好半天,他才猛地醒悟,他這是在做夢吧?除了在夢裡頭,哪裡還有這樣稀奇古怪的地兒?這樣一想,蘇冉博心裡安定下來,踉蹌的腳步也變得穩定起來。
做了夢還能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他彷彿身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時空,夢的主人雖然是他,卻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似地,很有意思。蘇冉博捏了捏睡衣的衣角,腳丫子又蹭了蹭,最後一點恐懼也沒了,笑嘻嘻的向前邁開步子。
蘇冉博走了大概十來分鐘,周圍的黑色漸漸淡去,腳下的石子路突然變成光滑圓潤的青石磚,上面還雕刻著蓮花的紋樣,精美的很。嘈雜的人聲充滿了原本寂靜的空間,他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人一樣,硬生生的插進了這個熱鬧的跨院。
他吃驚的看著四周,結果發現人來人往的,竟然還有直接穿過他的身體過去的,就是每一個人看到他。蘇冉博愣了愣,暗想,這大概是因為在做夢的關係,就像個鬼魂,旁人怎麼可能看得到呢…於是他就定下心來打量著周遭。
這家看來是在辦親事,不大的跨院到處張燈結綵,掛滿了紅綢和燈籠。這個時候似乎還不到迎親的日子,來來往往的看著都只是家裡的僕婦,人人臉上都喜氣洋洋,只是沒瞧見主人家。蘇冉博觀察了一下這邊人的衣著,都和他上輩子死之前那會兒差不多,男人都剃著短髮,只女人還扎著髮髻,穿著盤扣的衣服。有一個穿著大紅綢緞收腰旗袍的的女人引起了蘇冉博的注意,看她的打扮穿著,時新的捲髮,紅豔豔的唇膏,應該是這家的女主人?娶親的是誰呢?這邊人說話的口音也頗為奇怪,倒像是臺灣那邊的。那個女人說得倒是一口地道的官話。
‘少爺娶親…你們仔細著…出了疏漏唯你們是問…’
蘇冉博歪著頭站在那女人不遠處,看著她點著紅豔的指甲,仔仔細細的叮囑眾人,額頭上沁了密密的汗珠子,不時還翹著蘭花指,捻著絲帕的一角細細的擦著。喊少爺…可見不是主母了,瞧著也不似丫鬟,那就是姨太姬妾之流,也不是封建社會了,小妾不得穿正紅的規矩也都因人而異。
他眼睛一掃,又看到跨院外頭走過一排穿著國民黨軍裝的兵巡邏而過,恍然大悟。這又是在哪個國民黨將領府中吧?
怎麼他做夢還能夢到這些?蘇冉博嘴角抽抽,忍不住想,不會那個少爺就是他吧?難不成是上輩子伏低做小活得太苦,死之前不甘心,所以連做夢都要重新做一回少爺?可是他也沒什麼怨言啊?
蘇團團又笑眯眯的想著,既然少爺是他,那…那位當家的軍爺不會就是他爹吧?就算是夢境也得反映現實啊,除了Mark,他可沒有認別人做爹。
‘你們弄這些做什麼?!誰跟你們說我要辦親事的?!統統給我撤了————’突如其來的大吼聲打斷了蘇團團的臆想,也打斷了整個跨院的熱鬧氣氛,整個院子裡一片寂靜無聲。
蘇冉博驚訝的看過去,卻沒有看到預料中自己的臉。很明顯是“少爺”的來人,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白淨的小臉兒,泛著怒氣的烏溜溜的靈活眸子,穿著一身白色軟綢料子的中衣,底下是同質地的黑色綢褲,一雙家常的厚底綢緞面兒的鞋。
‘我可不願意長成這樣啊…不一樣就算了,最起碼變得有點男人味兒也好啊…’蘇冉博頓時不滿意的嘀咕。這人,怎麼和他長得一個型別,都是風一吹就倒的那副模樣…哪怕他們拍著自己的胸脯說自己很強壯,別人都只會緊張他們會不會把肺給拍出來。
‘少爺說得什麼話,’那個旗袍女人打破了尷尬的僵局,巧笑倩兮的解圍:‘這可是咱們將軍親自給您挑的媳婦兒,親自求來的親事…再說您也不小了,房裡不能沒個正房奶奶不是?’
蘇冉博聽出了興味,不由換了個腳,摸著滑溜溜的下巴看他們。
只見那個少年一臉鐵青,眼神像刀一樣的剜向她,滿滿都是恨意和蔑視:‘爺說話的時候沒你插話的份兒,給爺滾一邊兒去!!’
女人頓時臉色一變,漂亮的臉蛋兒都扭曲了,然而她迅速的調整了過來,又笑著走上前一步:‘少爺,我可是被將軍吩咐來操辦您的親事,這裡裡外外大事小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就算不給我面子…也得敬著您的父親呀,更何況,將軍這麼重視您的親事,您真要這麼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