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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是做出來了,如今我用的還是她後來給我的呢,倒是比那些供上的更好,只是卻貴的離譜,那些花糟蹋了多少先不說,只裡頭兌的,都是這麼大的南珠碾成的粉,真真暴殄天物,大約她也知道這樣不好,後來便撩開手去了”
歷琮之心說倒真像她做出來的事情,雖說見面次數不多,因為在普濟寺裡聽了一月多的牆根,對她平日的性情也算知之甚詳了,這小丫頭是個挺能折騰的,日常中事事都要講究精緻合心意,即便烹個茶也要特特尋了好水才成,一點將就不得,想到此,不禁莞爾。
閒對弈謝橋暗心驚
何玉蘭敏感的發現,自從謝橋留在王府以後,幾乎每晚歷琮之都會留在玉蘭軒,甚至有時候中午也會過來午膳,下午在東廂的書房裡批會兒公文,有時候興致來時,會過來看她和謝橋對弈彈琴。
玉蘭與棋藝上很是稀鬆,謝橋卻正好相反,當初和祖父下棋,被祖父常贊佈局周密,心思細膩,自己自然不是她的對手,實際上一直以來,自己可以說處處不如她,只琴學的比她好很多,也因此,更是下心思學了幾年,如今彈起來錚錚淙淙頗有造詣,也是她唯一引以為傲的才藝。
大凡女人都有一種在心愛男人面前炫耀的心思,雖然淺薄可笑,卻是誰也不能免俗,每每歷琮之在的時候,她便會讓翠翹取了琴來彈奏一曲,也會讓謝橋撥弄幾下,謝橋從來也沒拒絕過她的要求,操著生澀的琴技湊趣。
只是玉蘭總有種錯覺,自己心裡的這點淺薄心思,謝橋早就一清二楚的,沒有點破,沒有拒絕,實際上是她根本不屑自己這種手段的。
即便如此,玉蘭還是發現,歷琮之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會落在謝橋身上,玉蘭雖說天真,但也並不是傻子,至少她能看的出來,歷琮之對謝橋是不同的,非常不同,這種只能意會不可言傳的微妙感覺,異常清晰,即便她想掩耳盜鈴的裝傻都不成。
正如此刻,一開始原是自己和謝橋為了消磨時間,閒坐對弈,偏巧他一腳踏進來,在一旁觀棋,間或指點了兩句,最後自己還是輸了,他便笑著對謝橋道:
“小丫頭倒是機靈,來來本王與你下一局,若是你能贏了,本王那裡還有一幅前日得的棋子,送與你如何,翠翹你去重新烹了茶來”
說著頓了一下,目光若有若無掃過謝橋,勾起嘴角:
“用我前次帶回來的山寺裡的泉水,比尋常的水好”
翠翹有些微怔,不著痕跡的掃過邊上的王妃,紗窗搖曳的花影照在她臉上,彷彿有幾分明滅不定的陰暗,半響才揮揮手,翠翹出了屋裡,不禁駐足回頭,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變成了如今這樣的光景,彷彿水到渠成,又好像刻意為之,總之王爺的心思向來難猜。
玉蘭觀了會兒棋,便覺有些眼花繚亂,這兩個人下棋很快,尤其一開始竟是你來我往,彷彿不用思考一般,落子飛快,玉蘭跟不上兩人的思路,便覺無趣之極,走到一邊,靠坐在榻上,遠遠的瞧著他二人下棋,心裡卻不禁想,歷琮之對謝橋何止特殊,甚至可以說是喜歡的。
此刻面對著謝橋,玉蘭就發現他的目光深處彷彿有清淺的光芒微微而動,那種光芒即便在深夜床榻上,夫妻親密絞纏的時刻,自己也不曾在他眼裡見過一絲一毫。
耳中不停落下棋子敲擊棋盤的聲響,在靜謐的午後異常清晰。玉蘭忽覺有些煩熱,拿起榻几上的宮扇,搖了幾下,才覺涼快了一些,抬頭看著窗前對弈的兩人,心裡的感覺頗為複雜。
嫉妒幾乎燒灼的她渾身難受,卻還要小心隱藏,不敢露出絲毫痕跡來,短短的幾月,她就已經學會了隱藏,因為她深深懷疑,正是因為謝橋在這裡,所以歷琮之才走動的這樣勤,因他在玉蘭軒呆的日子長了,府裡的那些女人才漸漸安分了,她這個王妃的威信才算有了一些,不至於太過難堪。
玉蘭原就管不動這些瑣事,可是卻真切的嘗過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因此她變得有些小心翼翼起來,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近乎卑微,只為了留住自己的丈夫,不管什麼荒唐的事情她都要忍受。
目光定定落在謝橋身上,入了夏,雲州便熱了起來,她穿的甚是輕薄涼快,一件水紅色的薄紗裙,樣式極簡單,穿在她身上卻越發明豔照人,記得以前她穿的多是素色,那時候哥哥說她天然去雕飾,靈動脫俗,如今這樣的豔色,倒想不出哥哥會如何說了。
腰間絞了金線的墨色絲絛繫住纖細腰肢,輕軟而不盈一握,頭髮清爽的挽起一半,其餘垂在身後,並無別的繁瑣釵環,只別了一朵羊脂白玉摳雕二成的精緻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