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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翠紗窗,窗下平頭案上,一尊獸耳鎏金香爐,冉冉飄出絲絲縷縷沉水香。
謝橋恍惚記得身下是一張核桃木獅子滾繡球纏枝花的羅漢榻。
闔上眼,細細回想,今兒原是世子妃孃家爹忠鼎候的大壽,自是下了帖子來請,老王妃前幾日著了暑氣,懶得動,郡王妃被皇后娘娘召到宮裡頭去了,因此,便讓謝橋隨著方碧青過府來。
這忠鼎候府,說起來也算一等一的門庭,比伯爵府還要有體面些,侯爺也就是方碧清的父親,不僅襲了爵位,如今還兼著九門提督的差事呢,可算實權在握。
朝中大小官員,勢必要給幾分體面,因此他過壽,自是門庭若市。
謝橋跟著方碧清直接進到後面來,給忠鼎候夫人見過禮,便去了席上,和幾個相熟的小一輩女眷們說幾句家常的閒話,忙忙亂亂倒是吃了方碧清敬過來的幾盅酒,至收了酒席。到戲樓那邊去看戲的時候,便有些支撐不住。
謝橋一向酒力不佳,原先在家時,過年節的,也只陪著老太太吃上一兩盅湊趣,成了婚,卻三五不時有些小應酬,可女眷們吃的酒,一般都是綿軟無勁兒的,溫了,吃下去,也好發散,倒也沒覺得如何,偏今兒忠鼎候府這酒後勁兒奇大,剛才不覺得如何,這會兒聽著臺上的鑼鼓點,竟是有些撐不住困倦起來。
旁邊的方碧青見了,便笑道:
“可見弟妹這身子嬌慣,不過幾杯酒罷了,就這樣了,得了,榴花,你扶著二奶奶去後頭我房裡頭歇會子去,這離著散還早了,晚上可還有的鬧呢”
榴花上來要扶謝橋,後頭的入畫巧蘭忙上前攙了謝橋起身,跟著榴花出了戲樓。
巧月新婚不久,謝橋體恤她,平常出來這些應酬,便不讓她跟著,讓她家去歇著,因怕碰上大伯母,便也沒讓春枝過來,倒是入畫和巧蘭跟著過來了。
秦思明前頭房裡的四個大丫頭,如今就剩下了入畫一個孤鬼,謝橋看了些日子,特特指了兩件小不言的事情,品度她,的確與那幾個不一樣,是個難得本分規矩的人兒,做事情也底細,最要緊是嘴上嚴實,從不會揹著人嚼說閒話,說起來和巧月倒是差不離,心裡頭什麼都明白,可嘴上輕易也探不出什麼來。
因此謝橋滿意,便擱在房裡頭來使喚了,和巧月、春枝、巧蘭、暖月她幾個輪著班當值,也不至於太累掯一個人。
榴花引著路,便進了這個院子來,進來時,謝橋便覺到好個清淨別緻個所在,榴花說是她家世子妃未嫁時的屋子,二奶奶在這裡歇著是最妥當的,保管沒人過來打攪,謝橋才放了心,記得睡了會兒,怎的這時醒了,身邊一個人都沒了,且身上竟彷彿軟的一動都動不了。
入畫去哪兒了,巧蘭呢,謝橋直覺事情不太妙,這時絲絲縷縷回想起來,方碧青何曾對她像今天這樣周到熱情過,自己竟是疏忽了。
只是今天她到底想做什麼,倒是令人難猜透。
說真的,謝橋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即便方碧青心裡頭嫉恨她,她能怎樣,正想著,忽聽窗戶外頭一個熟悉的咳嗽聲傳來,謝橋如遭雷擊,心裡頭真急起來,恨不得立時站起來出去,可渾身卻使不上力氣來,腦袋裡嗡嗡直響。
任謝橋千想萬想,都沒想到方碧清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外面這聲咳嗽絕不是別人,正是齷齪無恥到極點的秦思義。
對於秦思義這個名義上的大大伯子,謝橋一向本著能躲就躲的原則,這個人和畜生沒什麼分別,可以打弟弟房裡丫頭的主意,用那樣□裸不尊重的眼光,打量自己的弟媳婦,這樣的人,能算的上人嗎。
以前他倒還有幾分顧及,不知著了什麼風魔,最近這個一月裡卻越發不像話,竟是變著法子的堵她,謝橋記得昨個兒從老王妃那裡請安回來,剛拐過園子那邊的粉牆,便迎頭遇上他,有丫頭婆子跟著,他自是不能如何,只那眼神,謝橋後來想起來都覺分外噁心。
今兒這前後一琢磨,不禁暗暗心驚,說不準,就是那混蛋兩口子下的套來害她,謝橋並不天真,用腳後跟想,只要給秦思義機會,他管你是弟媳婦嫂子的,在他眼裡,一概是可以上的女人,是個沒人倫王法的混蛋。
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竟彷彿步步都踏在她的心上一般,謝橋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不用想也知道,如果在這個時代裡失了貞潔,是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婚後失貞尤其嚴重,恐怕一紙休書都是好的,即便自己是公侯之女,到那時,也再無立錐之地。
方碧青竟然這麼恨她,這是比讓她死還陰損招數,謝橋撐不住渾身顫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