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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動物的,有的鏡頭,要守幾個月時間,而且還冒著危險。他看得津津有味。看了一半,大約半小時了,醫生提醒,不能再看了。我們就用遙控器把電視關了。父親不知道有遙控器,他見電檢視像突然沒了,不解地說:“哎,還沒演完嘛,電視怎麼關了。”
我們說,今天只演一半,下面一半,明天再看。
他說:“那好。”
我們接著聊天,聊天氣、物價、副食品供應。他插一句:要多搞點塑膠大棚,種蔬菜,解決群眾吃菜難的問題。
我們告訴他,各級都在抓“菜籃子工程”。他點點頭,還想說什麼,醫生進來,提醒我們不要再談了,讓他安靜休息。
9時半,護士照顧他洗漱。周均倫、陳克勤兩位秘書往外走,父親又叫住他們,問:“(聶榮臻)軍事文選,什麼時候出書?”
周均倫說:“正在排印。出版社的同志說,今年建軍節前一定出版。”
他又問:“紅軍時期的12篇文電收進去了嗎?”
前段時間,工作人員編輯《聶榮臻軍事文選》時,有關部門認為紅軍時期的那12篇文電牽涉到林彪,不同意收進去。父親認為,不收進去,一軍團的歷史就割斷了,不要因為有林彪,就不出了。後來,經###副主席批准,有關部門才收了進去。
周均倫回答說:“您放心,全收進去了。”
父親說:“那好。”
兩位秘書離開了。父親又對母親、我和丁衡高說:“你們也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我這裡沒事了。”
我們答應著,離開了他的臥室。
這是父親生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半個多小時後,他沒有哼一聲,沒有說一句話,沒有任何痛苦,不知不覺間,就在睡夢中安詳地離去了。他那顆頑強的跳動了93年的心臟,終於停止了跳動。他床頭的鐘表,永遠定格在22時43分——1992年5月14日22時43分。
魂歸大漠戈壁(1)
父親身體的餘溫尚在之時,###、###、喬石、李瑞環、姚依林、###、萬里、###、薄一波、丁關根、###、劉華清、遲浩田、楊白冰、趙南起等黨、國家和軍隊主要領導人都連夜來到他的床頭,與他做最後的握別。鄧小平、陳雲、李先念、鄧穎超、王震同志,有的身體欠佳,有的身在外地,都派夫人或秘書前來告別。
彭真叔叔當時患了中風,身體很差,他住在玉泉山,那晚他都睡了,得到訊息,執意要來告別,囑咐我們一定等他。
深夜一點多時,彭真叔叔趕來了,在我的攙扶下,他顫巍巍上前,久久地握住父親的手,老淚縱橫。臨離開前,他吃力地對母親、我和丁衡高說:“聶榮臻同志的一生,是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的一生。他不久前告訴我,他死而無恨,死而無憾!他的一生,是光榮的一生,雖死猶生。”
最後,彭真叔叔艱難而又堅決地揮了揮右手,似乎拼盡了全力,說:“聶榮臻同志永垂不朽!”
儘管90多歲的老人去世並不使人感到太突然,但父親謝世的訊息公佈後,還是令無數的人悲傷哀痛。人們用各種各樣的方式紀念他,懷念他,追憶他,為共和國最後一位帥星的隕落而流下熱淚。
反應最激烈的是楊成武,他不僅痛哭,還不斷地責問我,為什麼在老人家病危時不通知他,平時也不讓他來看一下。我只好請醫生出來解釋,是醫療組決定的,為了病人的治療,不得不這麼做。反正楊成武非常不滿意,因為他與我父親是60年之交,感情深啊!
很多人對我說:聶帥雖然只有你一個親生的女兒,然而他卻有千萬個崇敬他的兒女。那幾天裡,人們絡繹不絕地來家裡弔唁,遺體告別那天,八寶山人流如潮。雪片似的唁電從四面八方、世界各地飛來。美穗子本來要來京弔唁,因為她丈夫突發腦血栓沒人照顧,她實在走不開,改用唁電錶達她對父親的無限哀思。
老一輩的科學家對父親充滿深厚的感情,他的去世令很多大科學家雙淚長流。錢三強,這位中國原子能事業的首席科學家,一連幾天都是傷痛不已。5月29日,首都科技界要在人民大會堂召開緬懷父親的座談會,錢三強為了寫發言稿,頭一天夜裡兩點,他還沒有休息,父親的離世,一定是勾起了他對往事連綿不盡的回憶。當年,錢三強一度在工作中遇到困難,思想苦悶,他向父親反映,“希望離開二機部回科學院工作”。父親聽後耐心地對他說:“要服從大局,等到原子彈試驗成功後再談工作問題。”與此同時,父親親自向有關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