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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我論”的另一個意思是說“事物在本質上無本質”,這是古代印度人的小聰明,其實是句廢話,沒什麼意思——你完全不必以本質方式看待事物,那是本體論的討論方式,現在多多少少已經被揚棄了。但另一種討論方式很明顯是更為艱苦的,那就要發現一些規律了——你可以做水稻雜交實驗以期得到更好的種子;你也可以把房子蓋得更耐久,以便你的兒孫仍能住在裡面;你可以把紡車搞得更有效率,以便織出更舒適的布——古印度人很明顯不愛朝這個方面使勁,他們喜歡待著,搞自我控制,調呼吸,回憶他們無盡的前生,成為人類叫他們感到興趣的唯一理由,是能夠透過人身成就佛果。其實成為天人或阿修羅或餓鬼照樣也有機會成佛,他們對什麼感興趣呢?他們對什麼也沒興趣,除了成為“什麼都不成為”,當然,無理想的好處是,可免去努力及焦慮。在生活中,我們經常有個核心渴望,使自己“要成為”,而很少“成為”,這使我們不時地對自己的理想感到內疚、焦慮及失望,但我們又受到這理想的鼓舞而奮力前行,展示出強大而堅韌的生命力,我以為這是很自然的。
中觀
看《中觀》卻令我感到不自然,甚至倍覺沮喪,全書語言犀利,勢如破竹,卻未提供出人們關心的資訊,只是否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資訊,就如同有這樣一種天氣預報:“明天沒有泥石流,也不會發生宇宙大爆炸,明天早晨太陽既不會從西邊出來,更不會從南面出來,也不會從北邊出來,明天在太陽上沒有龍捲風及沙塵暴,明天火星上也沒有超級大地震,明天絕沒有月亮撞擊太陽這一回事,當然,明天的村民也不會在井裡養魚——”
但我們關心的卻是明天是否颳風下雨。
即使說到颳風下雨,佛法也會這麼談,“明天與今天是相續相依的,明天的天氣有很重要的一部分取決於今天的天氣,世界萬物都是有因果的,要堅信因果,今天沒下雨,導致明天可能下雨,但也可能不。不過你們要知道,無論是風還是雨,都是沒有本質的,我們的聖人具有‘六通’,已經完全知道了明天的天氣,但是,這只是雕蟲小巧,與解脫無關,若是公佈了,還會妨礙諸位解脫,但你要相信我們的聖人是知道的,情況就是如此,一切都清清楚楚,總之,該颳風颳風,該下雨下雨,希望各位善待自己,如實地看待明天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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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形而上
事實上,中觀墜入的是徹底的形而上。
我始終不願把事物完全地作形而上看待,就如同我無法把舊情人與新情人看成一個人。在我眼裡,古印度的不二論者是糊塗生硬的,而“法無自性”就更糊塗生硬,不是因為那話沒有意義,而是那話很像一句廢話,如同我們說有一個位置,而那位置上卻是空的。我認為這是一個悖論,因你無法說有或沒有。
這種談論,是非常容易引起爭端的,其實這種爭端已有兩千年的歷史了,也沒見爭出什麼有意思的成果,這便是為愛好爭端的人設定的一個話題(我不幸沉迷其中)。根據這個話題,你可無限地討論下去,每一種說法都像是很有道理,然而每一種說法卻無法贏得另一種偏好的人的同意——法就是那麼一個位置,無自性就相當說那位置上是空的。這根本不是談論具體問題的態度,這是一種哲學態度,而且取的哲學態度裡空談的一面——我們已經從混沌之地出發,我們已經是人類,我們喜歡坐在椅子上,看到山,拿起杯子喝水,我們已經置身於一個摻雜著我們創造出的有著豐富觀念的世界中,在這裡椅子、山、水這些詞語表現了我們的文化與趣味,既實用又方便,這不是很好嗎?為何要強調,“其實這一些名詞都只是假名安立”,或是“根據約定俗成”?
這便是我覺得“無我論”好笑的另一個原因,在我看來,它太像是一句廢話,說了沒什麼意義,不說完全可以,非要說到無我,我倒更傾向於一些數學家的談論,他們更像是一些無我者,因你從數學公式中根本看不到什麼自我,但數學家從來不說自己是無我的,他們不考慮數學問題時,就與普通人一樣。
好笑的是,反倒是一些宗教家在那裡談無我,即使他們談的都是很個人化的觀點。
我以為,交流、談論與思考的意思裡,就包含著主體、客體與分辨,這是一種人類發明的議論事物的精緻而有效的方式。在一個細菌那裡,這個世界更可能是無我的,對於植物,也可能是,對於一塊石頭,可能性就更多了,一塊石頭有何本質?那本質當然是人類為了認識它而強調的某種特點,這是不言自明的,生命演化到人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