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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裡的痛苦到達極至之時,眼淚,是落不下來的……
誰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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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已至,零星的寒意開始慢慢的靠近,而羅傑的活力似乎也跟著那最後一抹涼秋在漸漸地消散。
開始只是食慾漸減、精神欠佳,但後來竟逐漸的演變成了經常昏厥咳血、體力漸退,本來好好的一個人也便越發的形銷骨立、憔悴衰弱……
對於這個變化,周圍的人都看在眼裡,但就在他們想再次靠近羅傑的時候又被他堅決地拒絕了,他牴觸他們的友好,他想要消磨掉他們對他的感情……
他不需要別人的牽掛,他現在只需要一個人,那陪同他墜入地獄的人,一個便也足矣。
“如果他再一直這樣下去,恐怕……連這個冬天都過不了。”惋惜地搖了搖頭,看著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郎突然在瞬間便要黯然隕落,任誰的心裡也不會好過,更何況是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嚴叔…如今只有你可以救他了。”鎮定的眸子直視著老者,但隱藏在袖中的手卻不住地緊握。
“我又何嘗不想救他呢,但現狀卻是…唉…”向屋內輕瞥了一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憐惜地對林烈陽說:“他的身體已經開始衰竭了,以前一直得不到根治的舊患都隨之復發了…”
“年紀輕輕的,就一身的劣疾,若這次大難不死也恐也無後福之享了。”後面的這句話有意無意的是說給林烈陽聽的。但當嚴老看到自己一直看到大的孩子露出了那種黯然消沉的神情時再也說不出什麼
責備的話語來,他知道林烈陽這次是真的付出了,是真的把自己的心全都融在他們倆地這段牽絆上了。如今房內的那個男人已經掐住了他的每一條神經,若其有個三長兩短的,他也不知道那個看似刀槍
不入的賢侄會如何是好。
“現在也暫無對策,只好先這樣用藥養著,容我再探尋探尋……”慢慢地捎了捎鬍鬚,慈祥地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安慰道:“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或許會好起來的。”
林烈陽轉頭望著房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儘量地讓他多吃一點多睡一點,還有你啊,對他好點,我看少頂兩句嘴說不定他就能活多兩天。”從懷裡掏出藥方子塞到林烈陽的手裡,千叮嚀萬囑咐地道:“這個藥你說什麼也要讓他按時服下去,
一日五劑。”
“這麼多?”展了展藥方懷疑地問。
“要不怎麼叫用藥養著?…我先走了,有什麼變化隨時告知我。”
“多謝了嚴叔。”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個禮,隨之便要上前相送。
“行了,你就止步吧。”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又囑咐了句:“對他好點!”
“知道了…”
默默地目送著嚴叔走出內庭後,林烈陽便一臉沉鬱地重新跨進了房內,緩緩地走向了那個人的床頭。悶聲的咳嗽時不時地從被子下傳來,本是矯健的身形現在也是消瘦不堪,那個總是有無窮力量的人現
在卻只能蜷縮在厚被下受盡疼痛的折磨,食不能安,夜不能寢。
手有些遲疑地輕撫住微露在外的頭,眼中浸滿著厚重的疼惜。
那個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察覺過來,沉吟了兩聲後,便從被子裡勉強伸出一隻蒼白細瘦的手來試圖拍掉上方的騷擾。但當其指尖剛一觸碰到那隻手時,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給握住了,強烈的情緒幾乎都要
隨著這一層薄薄的觸碰傾瀉而出。
“放手…咳…”低啞的聲音小聲地傳出,帶著拼命的壓抑。
握在其腕上的熱源微抖動了一下,但隨即下一秒的不是鬆開而是為之更用力的抓握,還沒等羅傑完全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整個從被子裡抽了出來。瞬間就被一陣冷空氣包圍住,就在要打個寒顫的時候又
快速地落入了一個更為溫暖的懷抱裡,炙熱的氣息溢滿四周。
“你發什麼瘋?”整個被擠在懷裡的羅傑疑惑地推了一下這個行為怪異的人。
換來的卻是更緊的力道和無盡的沉默,顫抖的呼吸沉重地觸在了羅傑的後頸,竟帶著些許驚慌的意味。林烈陽在拼命抑制著自己的情緒,但這些平時可以隨意捏拿的東西現在卻完全不受控制,那種叫做
害怕的東西輕易地擺脫了他的束縛,全都一個一個的接踵而出……
他害怕他會消失,就像他來時的那樣……
沒有預知…沒有痕跡……
憑空而至,或將憑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