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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各自學校校隊的主力。我們大家曾一起到大勐龍與駐軍聯歡,下午打籃球,晚上演節目。
我們同學裡最早談戀愛的大概就是張紅志和葛安霞了。有一天午飯後,大家都上床睡午覺了。只見他倆還坐在女生宿舍的房簷下聊天。陽光曝曬下的操場上空蕩蕩的,大家在床上都沒睡著。等張紅志拿著空飯碗從女生宿舍走過操場鑽進他住的茅草房,我隔著籬笆牆聽到他們屋的賴萬京問他:“你們談什麼呢,聊得那麼起勁?”張紅志說:“我們聊的是‘個性解放’。”那時候,“個性解放”還是個很新鮮的詞。
⒎ 相濡以沫的日子(3)
沒過多久,許多同學都有了外號:“狗志”、“白菜”、“老賴”、“耗子”、“王八”、“大肥”、“麻竿兒”、“大個兒”、“小孩兒”、“老扁兒”……我的外號還叫“鴿子”;女生也有外號:“老狗”、“包子”、“老太太”、“跳大神兒的”(簡稱“大神兒”)、“老佛爺”、“小李子”……
同學中最能侃的要數週康榮了。他“###”中不知從哪兒弄到了軍事的書,講起蘇聯和美國的飛機、坦克和火炮的型號、效能簡直是如數家珍。我那時候還為他擔心:這要是在北京,隔牆有耳呀……
我是我們五十多個男女同學中第一個打擺子的人。先是發高燒41度,後來是渾身發冷、打哆嗦,再後來我抖得渾身痙攣,把竹床震得砰砰響。同學們聞訊都來看我。有給我拿熱毛巾擦汗的,有給我端水吃藥的,有的把自己的棉被拿來蓋在我身上,但都無濟於事。我就這樣抖了一個多小時,大家都手足無措。曾塞外問我:“鴿子、鴿子,你想吃什麼?”我哆哆嗦嗦地說:“我——我要——撒——尿!”聲音不由自主,非常響亮。嚇得女同學都往門外走。曾塞外端來一個大臉盆。我痛痛快快地撒了一大泡尿,就不抖了,沉沉地睡著了。
那天晚上,我的汗水把棉被棉褥都溼透了。第二天早上,有同學告訴我,我已經虛脫了,要送場部醫院。老工人用竹子綁了個擔架,大家七手八腳地把我抬上就走。外面下著小雨。這裡的雨季路滑,尤其是被拖拉機碾過的泥路,同學們走得搖搖晃晃的,晃得我特舒服。耳邊聽著同學們的喘氣聲和互相提醒、攙扶、換肩時的吆喝聲。上了大路以後,可能是有人踩在車轍裡滑倒了。我和被褥一起被掀下路邊。只覺得飄飄然軟綿綿地摔在地上。朦朧中我覺得我當時的著地動作做得特舒展特合理。想當年我在東城青年會的少體校的體操班訓練的時候,躍起前滾翻老是蹾了背,教練說我動作不合理。看來人在下意識的時候動作可能更合理。難怪###現在讓我們“摸著石頭過河”呢。
一個星期以後,我的病好了回到隊裡。中午,大家蹲在場院上吃飯。曾塞外突然學我聲嘶力竭的叫聲:“我——我要——撒——尿!”逗得大家都笑了。當著那麼多女生,說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老王和老李師傅
我打擺子好了之後,隊裡分配我去種菜組。我們組三個人,組長王廣豐是湖南祁東縣人,未婚。他的樣子顯老,身形有點像《巴黎聖母院》裡的敲鐘人,但比拉西莫多好看多了,只是比他瘦一些。雖然他的右腿有些殘疾,走路有些瘸,但並不影響他幹任何農活。每天上工他都挑一挑大糞到菜地。我們什麼時節種什麼菜,何時澆水,何時挖地,何時施肥,都是由他安排。我們種的蔬菜有豌豆、茄子、洋白菜、蘿蔔、小白菜、芋頭、木瓜和冬瓜等。在他的領導下,我們不僅能保證隊裡的蔬菜供應,而且還有多餘的菜可以拉到街子上去賣,那時候菜價只是兩三分錢一斤,我們先後賣了幾百元錢,為隊裡買回豆腐等副食品改善生活。木瓜豐收的時候,我們還能給大家供應飯後果。西雙版納的氣候與內地不同,這裡不分春夏秋冬四季,只分旱季和雨季。所以,雖然農場的老工人絕大多數是農民出身,但能在西雙版納種好菜的,好像只有我們的老王。但即使是老王也種不出西紅柿。每當西紅柿結了果的時候,沒等它長大,就突然變成了一包臭水掛在秧子上了。老王說是因為它們被蚊子叮了。 txt小說上傳分享
⒎ 相濡以沫的日子(4)
我們組另一位老工人叫李承安是雲南楊武人,老退伍兵。他高個子,深眼窩,高鼻樑,汗毛很重,像是西亞的###的黑人。他有老婆、孩子,孩子還小,是一女一男。我們倆的工作主要是挑大糞、挖地和鋤草。我在北京上中學時就曾參加掏糞勞動,所以挑大糞對我來說還算是駕輕就熟。但第一天,老李就像是在部隊裡耍新兵蛋子一樣,帶著我“抄近路”走進了一片沼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