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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於一種孩童模擬成人家庭生活的遊戲,我猜想在那樣的遊戲中他大概會樂意扮演母親的角色,因為從早到晚,我總會看見他不是在打掃,就是去買菜,然後圍上可笑的印有大嘴巴猴圖案的圍裙進廚房煮飯。
他的話總是很多,滔滔不絕,一個意思能夠翻來覆去地用各種方法來表達,而話裡的意思,幾乎都是常識,我不明白一個成年人為什麼要喋喋不休地對另一個成年人重複這些常識?難道他在質疑說話物件的智力水平?
看起來又不像,我最終將之歸結為一種心理病症的顯像表現。
跟童年陰影有關,我想,他的童年在福利院度過,可想而知境況不會太好。因此有角色裝扮的嗜好也是說得通的。
只除了他若能停止將我當成臆想中的娃娃來照顧,我會感覺好很多。
我本想趁著袁牧之不在的時候再給張家涵催眠,讓他要以敬畏的心理對待我,換言之儘量別來煩我。可惜我在那間陳舊的公寓裡住了三天,都沒找到機會與他獨處。
因為袁牧之總是會出現,我一靠近張家涵,他就如嗅到危險資訊的狗一樣湊了上來。他體型大,不說話的時候威懾力很強,我承認當著他的面還沒把握不動聲色地下手。
由於經歷時間機器的撕裂和重組,我這次發病比以前嚴重,康復很慢,往常只需躺一天就恢復的精力,這次過了三天都沒完全回升。在體能和狀態都不是最好的情況下,我不願意惹毛袁牧之那樣的野獸。
我曾經懷疑他是不是窺探我會催眠,但接觸後卻發現未必如此。首先,他們生活的社群條件很差,基本屬於這個城市的貧民窟。大量外來務工人員混居一起,樓下經常有穿著骯髒的孩子尖叫著跑來跑去。成年人一天工作十四個小時才夠開銷嚼用,沒有社會保險那種東西,生病都是去街邊藥店買點不知成分的藥品服下了事。他們不會有看心理醫生的需要,生活中更加沒有將催眠師當成真實存在物那樣的概念。
其次袁牧之對我的警惕不是我的眼睛,而是我的手。我想那天我耍刀的一幕大概給他留下深刻印象,以至於他對我有一種野獸直覺般的警惕。他大噶怕我直接傷害到張家涵,我想。
無論是誰,家裡來一個會使刀子的陌生人,戒備心重也能理解。
但第四天的時候,我卻在張家涵口中無意中聽到另一個答案,這個嘮叨男人將我視為孩童來照顧也是有好處的,因為人會對孩童不設防。
當時他在廚房裡給我燉味道古怪的湯,我靜悄悄跟了進去,我算過時間,大概十分鐘後袁牧之就會回來,所以我想趁著這個時機再次對張家涵施加催眠。
但我還沒開始說話,他卻回頭笑著對我說:“餓了嗎?洗手去吃白糖糕吧,我放在餐桌上,這個湯還得再熬會呢,我先把菜洗了,呆會大頭回來再炒菜吃飯,好嗎?”
我皺眉,淡淡地說:“我不餓。”
“那你進來做什麼?快出去,廚房煙大,你不是身體還沒好嗎?回房間休息去,有東西吃我就去叫你,乖,你聽話啊,今晚我給你做雞翅……”
我正要不跟他廢話,直接催眠他,卻見他猛然轉身,我微微一愣,他已經看著我說:“怎麼看起來不高興?誰惹你了?還是小冰有心事?要告訴張哥嗎?”
我實在不明白這個男人問出這樣的廢話後為何一臉興奮,難道這對他來說是有意思?我立即搖頭說:“沒。我沒不高興。”
“那你是怎麼啦?往常也沒見你進廚房,來,跟張哥說實話,是不是,”他略微頓了頓問,“是不是大頭欺負你了?”
我微微眯眼,他這是什麼意思?袁牧之雖然心理防線重,反應敏捷,且體格嚇人,但總體來說還不到能欺負我的地步。張家涵這麼說,難道意味著袁牧之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本事?
要是犯了低估對手這種錯誤,那可糟糕了。
我還沒問話,他卻自顧自說:“你別怪大頭,他都是為了我,唉,也是張哥沒本事,這麼大年紀還混得窩窩囊囊,沒法替大頭找個好工作,或者送他去上大學,反倒要他處處照顧我。”他低下頭,苦澀一笑說,“小冰,你別怪大頭多疑,他是怕我被你騙,我這麼說不是懷疑你的意思,你是個好孩子,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這點,但大頭不是像我這麼願意看人好的一面。他打小見到的糟心事多,人就養成這麼個性格,凡事都不敢想好的,只敢想壞的。他看你這麼安靜乾淨,其實心裡也很喜歡的,要不然不會救你,也不會同意你住下。但他總怕我被人騙,你別怪他好嗎?都是我的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