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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職丁承先叩見皇上,不知皇上駕臨,救駕來遲,罪該萬死!”丁承先是個絡腮鬍子的粗壯大漢,說話嗓門極大,震得嗡嗡響。他一跪下行禮,他身後的官兵也跟著整齊地跪下了。
乾隆煩躁地揮手,“行了!胡太醫在哪裡?瑤林受了傷,先看看要緊!”
聽到福康安的名字,蘭芷腦中的某根弦才陡然崩斷,眼睛酸澀得厲害,臉上涼涼的,下意識地抬手一抹,意外地碰觸到了一片溼意。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流淚了麼?
他回過身來,含笑的漆黑眼眸一如往常對上她的,月白色的衣衫早已血跡斑駁,觸目驚心。蘭芷不敢去看他的衣服,視線定格在他平靜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抬步向他走去。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做,但她還是順應了自己的心意,緩慢卻又堅定地向著他靠近。
十幾步的距離顯得格外漫長,終於,蘭芷停在了他的面前,抬頭,目光掠過他經過簡單包紮,卻仍向外滲著紅色的傷口,抬起捏著帕子的手,似乎想去堵流血的傷口,“沒事吧?”
“沒事吧?”福康安微勾唇角,比之平日略顯低沉的嗓音與蘭芷微帶澀意的清潤聲音合二為一。
“你還有心情笑?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現在有事的是你!”蘭芷深吸了一口氣,雖說勉強壓低了聲音,卻不難聽出她語中的咬牙切齒。眼看著福康安好心情地輕笑,忽然那笑意僵在唇角,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旁邊倒去,蘭芷心下一慌,下意識地伸手去扶,驚撥出聲,“瑤林!”
這人,剛才果然只是強撐罷了,現在放鬆下來,便受不住暈過去了。只是,即使是暈倒,他還要控制力道方向,讓自己向旁邊倒,而不是向前壓著她,蘭芷也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覺得心底複雜一片,有些暖、有些酸、還有些疼。
蘭芷想去扶福康安,卻又怎麼扶得動,還是離得最近的傅恆,眼明手快架住了福康安,也免了蘭芷被福康安帶得跌倒在地的命運。
“胡太醫來了!”遠處,福爾康帶著胡太醫、紀昀兩人急匆匆地趕來。
乾隆一揮手,“都不用行禮了,胡太醫快給瑤林看看!”
胡太醫應了一聲,忙不迭地趕向福康安身邊。幸好,身為太醫的本能,讓胡太醫隨身帶著簡易的藥箱,這會兒也不至於手忙腳亂、什麼也做不了。傅恆半托著福康安,蘭芷安靜地站在邊上,靜靜地看著福康安,乾隆、紀昀靠了上去,緊張地看著胡太醫的動作。那一邊,小燕子拉著驚魂甫定的紫薇,永琪與福爾康低聲安慰著。
丁承先乖覺地讓大部分官兵帶著捉住的亂黨先行一步,自己並一小隊心腹之人守在一邊,不出聲、也不上前打擾,只等著乾隆的吩咐。
看著胡太醫熟練地處理著傷口,上藥、包紮,乾隆忍不住出聲問道,“胡太醫,他怎麼樣?”
胡太醫收拾好藥箱,起身向乾隆行了一禮,答道,“回皇上,富察侍衛的傷口靠近肩部,想來是當時避過了要害,若是處理及時,原本並沒有什麼要緊。”
“那現在呢?”
“現在?”胡太醫有些為難,斟酌著道,“富察侍衛拔出匕首的時候,傷到了脈絡,非但沒有馬上止血上藥,還與人大打出手,讓傷口受創崩裂,導致失血過多。幸好富察侍衛自小練武,身體底子好,才能支撐這麼久。現在最怕的就是他發燒,若是發起燒來……”
“怎麼會這樣?”乾隆一驚,倒是沒有想到剛才還若無其事的福康安居然傷得這麼重,“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盡力救治,缺了什麼儘管開口,千萬不能讓他出事!”
“臣遵旨。”胡太醫看了看周圍,接著道,“方才臣只是簡單地處理了一下,還需尋個安靜乾淨的地方,重新清洗傷口、上藥包紮。”
丁承先小心翼翼地插嘴道,“啟稟皇上,如果皇上不嫌棄,卑職府上離這裡不遠,倒還清淨。”
乾隆掃了丁承先一眼,“那還等什麼?帶路吧!”
一陣忙亂之後,眾人由丁承先領著,進了丁府。福康安被安置在床榻上,胡太醫進了內室,乾隆等人都留在了外面,只看到丫頭們將一盆盆熱水往裡端,上好的陳年黃酒、百年老參,乾淨的白色細麻布,都應胡太醫的要求送了來。
傅恆看了一眼伸手揉額頭的乾隆,小心地建議道,“皇上,這裡有奴才看著,要不您先去歇會兒?待胡太醫診治完畢,再讓人去通知您?”
“罷了,朕也等著吧。”乾隆擺了擺手,不願意離開,福康安是他自小看著長大,時常帶在身邊教養的孩子,說句視若親子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