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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了一會,春纖終於拿了本詩出來,出現在視窗。迎春也不要來,只對她說:“你隨手揭開。看是什麼?”
春纖應言揭開一看,回道:“是首七言律。”
迎春便又道:“你再說個字來。”
春纖因趴在窗上,想了想道:“門。”
迎春笑道:“就是‘門’字韻,‘十三元’了。這頭一個韻定要是個門字。”說著又要春纖去拿那韻牌匣子來。
春纖仍去黛玉房裡尋了。拿了過來,伸手隔著窗子遞了過去,迎春接來開啟匣子十三元的抽屜,讓雪雁隨手拿了四塊出來,分別是“盆”“魂”“痕”“昏”。
定了韻,便有丫鬟出來收了桌子,拿了筆墨紙硯出來,又點上一支夢甜香,這便是開始了。
雪雁見她們作詩,不禁心中感慨。無論事情怎麼變,有些東西就是會回到原樣,看來原著的力量不可小覷。只憑她一人之力,能改動些東西,卻到頭來還是會回到正軌。
今日這七言。這韻腳,都是同書中一模一樣,雖此時多了湘雲少了寶玉,但大體上仍不曾變化。
才一會功夫,湘雲探春寶釵三人都逐漸得了,開始往紙上謄寫。眾人只不見黛玉動筆,黛玉還在一旁逗兔子。倒惹的李紈笑道:“這丫頭。正經有機會寫詩了,卻又不來,還只顧著玩。”
李紈正要去叫黛玉,卻被雪雁叫住:“你不理會她,讓她一邊鬧去,越是這般玩耍。她越是心中有數。”
惜春掩嘴笑道:“果不其然是打小一塊長起來的情分,這樣你都能知道她想了什麼?”
雪雁點頭笑道:“且莫被這丫頭騙了,她此刻只怕心中佳句已成。”
眾人只笑不語,只等黛玉過後寫出來了再看。寶釵已經寫完了她的,聽到雪雁這樣說來。心中只是不信,又盼著黛玉出醜。
眾人都寫完了,大家一個一個的看來。雪雁記不清書中是什麼樣的詩了,倒也一時興趣湊過來看。
探春的一首寫道:
“斜陽寒草帶重門,苔翠盈鋪雨後盆。玉是精神難比潔,雪為肌骨易*。芳心一點嬌無力,倩影三更月有痕。莫謂縞仙能羽化,多情伴我詠黃昏。”
雪雁讀來只覺得那句“玉是精神難比潔,雪為肌骨易*”實在太妙,忍不住回味了片刻,見大家又去看寶釵的,她才也湊了過去。
寶釵的是:
“珍重芳姿晝掩門,自攜手甕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階影,冰雪招來露竊魂。淡極始知花更豔,愁多焉得玉無痕?與償白帝宜清潔,不語婷婷日又昏。”
這首倒是極少寫花,倒多的是以花詠情。雪雁心道真是什麼樣的人寫什麼樣的詩啊,探春那首,多少有些時不待我的味道,而寶釵這首,又有些清高的意味在裡頭。
而那湘雲竟得了兩首,皆讓人驚讚不已。
其一為:
神仙昨日降都門,種得藍田玉一盆。自是霜娥偏愛冷,非關倩女欲離魂。秋陰捧出何方雪?雨漬添來隔宿痕。卻喜詩人吟不倦,啟令寂寞度朝昏?
其二為:
蘅芷階通蘿薜門,也宜牆角也宜盆。花因喜潔難尋偶,人為悲秋易斷魂。玉燭滴乾風裡淚,金蓮隔破月中痕。幽*向嫦娥訴,無那虛廊月色昏。
雪雁也極喜歡這兩首,一時間竟在那看了半天,特別是那第一首,只覺得讀來滿口生香。
一時間黛玉過來,見了道:“你們都得了?”這才提筆開始寫。眾人圍了過去,見她頭一句寫道“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湘雲便喝彩起來,只說“怎麼想到的”。
又見第二句是“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半縷魂。”眾人皆叫起好來。再看底下。
“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眾人看了,都道:“是這首為上。”李紈也點頭稱讚道:“這首風流別致當為榜首。”
又論其他詩來,有覺得湘雲的好,也有覺得寶釵的不錯。大家只讓雪雁定奪,因她為東道主。雪雁笑道:“既然如此,我倒是喜歡雲丫頭的第一首多些,自然雲丫頭為二甲。”
眾人又道:“是極。”一時間歡歡喜喜把那詩句又謄抄了一遍,也有抄了黛玉那篇去的,也有抄了湘雲寶釵的。
雪雁見三甲已定,便讓丫鬟拿了彩頭出來。頭彩是一方歙硯,眾人不禁道:“好大的手筆。”又有二甲是一方端硯,三甲則是那兩盆子白海棠。
各人得了彩頭都忙著玩賞,黛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