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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場病好,人卻是真的定下了心了的,無端端添了很不合年齡的沉靜和穩重。似乎大徹大悟了,連齊叔齊嫂他們也忍不住驚歎,我好像突然有了一種世外高僧的超脫。我不知道。但卻是真的有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既然無法改變,那我就勇敢面對。風拂山崗,樹隨影動,一切隨心。
爺爺到底是上了年紀,雖然醫術還是極好,體力卻不行了。這連著一段時間,事情也實在繁重,而爺爺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強撐下去了。好在我一貫醫理學的極好,欠缺的實踐也在這段時間的忙碌中大大的補上了,醫術也相應的有了讓人驚歎的提高。所以,爺爺就讓我替他接下了那些較嚴重的傷勢後續的治療和這黑木崖上一些頭目人物的療傷。說起來繁重,但其實先前的重頭戲的治療已經結束了,只剩下的也就是一些防止傷情惡化、換換藥之類的小工作。
讓我煩惱的卻是,新任教主,東方不敗的療傷之事,無疑是在這些任務之中的,而且是重頭戲的重頭戲。我很是奇怪,以他教主之尊,怎麼會讓我這樣一個還是毛孩子的傢伙療傷呢?卻看到身邊為我帶路的僕從驚歎崇拜的眼神,越供奉的孫子一手不輸其爺爺的出神入化的醫術,在黑木崖上竟已很是有名。
該來的躲不過。對於這位原書中著筆很少卻很是風光無兩的東方不敗,我卻是並沒有惡感的。他的自宮,他對於武學的偏執追求,他扭曲的性格,他對於楊蓮亭深情後的縱容,在我看來實在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僅此而已。
只是想到就要面對這位這個世界中的最大Boss,這個曾被青霞姐姐演出無限風情的人物,這個女人的很性格的男人,這個從紙中的描述變成活生生的人的角色,我說不清的緊張和期待。
我知道他的過去——自宮練《葵花寶典》,然後逼宮上位。
我知道他的將來——被令狐沖、任我行、向問天圍攻仍不敗,卻在任盈盈揮劍殺死楊蓮亭之時奮不顧身相救,以致跌落崖底而亡。
但我唯獨不知道我最想知道的他的現在。
我沒有任何參考、提示和幫助。而更悲慘的是,我明明對他的大名如雷貫耳,卻對他的個性完全不瞭解。我不明白他為何對用《葵花寶典》陷害他在先的任我行只囚不殺,不懂他為何對仇人之女任盈盈分外優容以致養虎為患,更不理解為何他身為一代霸主卻對十足小人的楊蓮亭傾心相許……
我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考試時看到卷子上的題目都很熟悉,卻沒有一道會做。這種沮喪實在是……唉~一聲長嘆。
僕從在一道門前止步,示意我自己進去。現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門。
裡面卻是一個園子,我懷疑這是不是就是書中所說的那一個。只是我這時實在顧不得仔細欣賞。園子並不小,怪石林立,樹木蔥鬱,我卻沒有迷路。一條長長的紅紗如同路標一般,曲曲扭扭的跨過大半個園子,我在紅紗的指引下到了一處湖堤邊。
那裡已經坐著一個人了。而其實,即使那裡並不只有一個人,我也絕不會認錯,誰是東方不敗。當然他並不會真的長成林姐姐的樣子,也沒有書中所說的當教主之前的滿臉鬍子——想來葵花寶典已大成的他很難再保有那樣男性化的鬍鬚特徵吧。他是對著湖坐著的,我只看得到他的側臉,而且,我也並沒有膽子仔細的去觀察他。我在之前一直都在想那個怪異的卻絕對讓人難以忘記的東方不敗應該是長成什麼樣子的,我想象出很多樣子,很多部片子裡的東方不敗,或者是書中的文字在我腦子中對映出的形象。我覺得每個都像,每個卻又都不像。而現在,我看到他了,我一下就知道,啊,這就是東方不敗,這的確是東方不敗——儘管我甚至都沒有真的看清他的面目的。
這時已經是下午近傍晚了,風有點大,吹起了他的頭髮,他的紅色的紗衣,血一樣的紅。他的側臉,長的睫毛,很滑潤的鼻子和下巴的弧線,抿著的嘴淺淺的粉近乎蒼白,帶出點脆弱的味道。而他的眼神卻絕對不會讓人覺得脆弱的,儘管他正靜靜看著他眼前的一池盛放著的風中搖擺的很柔弱的蓮花,那是一種死寂的卻又隱藏著無數風暴、無數至深的讓人無法看懂的神色的眼神,那眼神讓他就像一株燃燒著的火紅的蓮花。
很意外他讓我感覺像一株蓮,我記得書中他是經常繡牡丹的,我也一直覺得他該是妖冶的花中之王的紅牡丹,卻居然不是。
他應該是發現我的,但是他並沒有反應,我跪在那裡,沒有說話,沒有動。
這時一股風忽然吹的特別的凜冽,打殘了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