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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蘇眉很好。”
他是北方人,一吃生猛海鮮就呼吸困難。奇的是,只有蘇眉不會讓他過敏。他母親帶他來吃過幾次,難得那經理還記得。
珊瑚廳裡衝出來一個人,是展開,臉上掛著兩條鼻血,仰著面橫衝直撞,差點帶倒辛媛。
他直奔洗手間,砰地一聲關上門。
卓正揚再不理辛媛,他靠著牆,在一盞貝殼燈下抽著煙。
他想他若是現在回去席間,只怕薛葵要跳窗逃跑。
他知道自己太霸道。小時候母親帶他在河邊散步,草叢裡一隻只的蜻蜓升降來去,十分可愛,母親不許他去捉,他卻毛手毛腳地撲過去,一氣捏死好幾只。
他還覺得奇怪呢,只是輕輕捉住它,怎麼就死了?
“唉,你的霸道毀掉了這些小生命。你這一點就是隨你爸,不知道從別人的角度考慮。”
長這麼大,他依然學不會。或者從未有機會學習如何循序漸進地獲得一個女孩子的芳心。
“正揚。”
辛媛近似哀求地喊了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卓正揚當她阿貓阿狗,張三李四;展開則壓根沒有認出她。還要怎樣的羞辱才能明白她對這兩個人乃至卓開,已經毫無影響力?
她挺直腰桿,從卓正揚身邊走過去。沈玉龍在虎鯊廳內,見辛媛現身,連忙站起來。
“辛工,正好正好,你最愛的溏心鮑配白粥,還有兩碟小菜,內子親自炮製,十分可口。”
她重回繁華,十分安心。
“大家一起吃,一起吃。”
另一邊,展開從洗手間出來,一臉水淋淋,氣急敗壞。
“卓正揚,別說我不提醒你!珍愛生命,遠離薛葵!不,是海葵……不!是薛葵!”
第八章
薛葵在被窩裡縮成一團,頭一次不想起床,不想上班,就想躺著,直到地老天荒。
這人一旦有了辭職的念頭,便會全身心完全放鬆下來,真是罪過,罪過。
她呆望著搭拉下來的枕巾,經過了一夜的輾轉反側,腦子裡居然還都是卓正揚的那句話。
薛葵。我要追你。
他為什麼要這樣?
自然不是因為喜歡她。
那他又會怎樣做?
彷彿小時候捉迷藏,小朋友手拉手圍成一圈,她被矇住雙眼困在中央,什麼也看不見,伸著手保持平衡,四面八方都是吃吃吃的笑聲,又有細碎的腳步聲,偷偷跑過來拍她的背,一下,兩下。
踉踉蹌蹌地轉身,什麼也抓不到。氣憤地扯下矇眼布,她們又大笑著四散開。
她不喜歡這種你追我趕的遊戲。她喜歡跳房子,一層層升上去,一個人玩也可以很開心。
卓正揚的霸道,會破壞她世界裡的平衡。她不能再想了,要想點別的才行。
她同藥理所的合同還有八個月才到期。這個時候辭職,勢必要想一個很好的理由,才不能影響接下來的求職——
呵,她何時找過工作?這份工作也是孟教授體恤她匆匆畢業時的茫然無措,她收下,因為最省力氣。
每個月扣除三險一金,將近兩千。無房無車,但能填飽肚子,節省一點,甚至可以在回家時給老爸老媽買一些禮物。
這樣他們就會很高興。父母對子女的要求從來都很低。
他們老早就說,一直都說,葵葵,只要你夠用。只要你高興。我們有手有腳,有工作有退休金,並不需要你養。當然如果你能出國最好,我們一直都希望你出去,出去看看……
她閉上了眼睛。她只想一輩子留在格陵。留在最靠近姬水的城市。
她一直以為自己無論如何會做下去。做到四十多歲身體微微發福,說不定還會有更年期症狀,抱著雙臂,翹著二郎腿,大聲呵斥二十來歲花枝招展的女學生。下班去買減價菜蔬,殺回家給老公孩子做飯,老公是有謝頂跡象的公務員,腆著啤酒肚看報紙;孩子頑劣,有進入青春叛逆期徵兆,整日網遊;飯桌上一家人嘰嘰喳喳,西里呼嚕地吃著滾燙的飯菜,談房屋貸款,談孩子升學,談週末回姬水看爸媽……
想到這裡,她捧著臉頰微微地笑了。
“薛葵,你還睡哪?”室友打她被子,“再不起來,要錯過班車了!”
賴到最後,還是得去。老孃常說,做人要有始有終。她翻身坐起,開始往身上一件件地套衣服。
“唉,魏主任怎麼只補交通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