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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聽的,程蔓扯了扯嘴角,卻沒笑出來,隻立在急救手術室外,緊緊抓住梅姨的手,掌心濡溼。
程正雲校長昨夜突然病發,心跳數次停止,從昨天到現在已經是第二次搶救,可情況依然不樂觀。
“梅姨,對不起……”她聲音有些微脫力。這一刻她無比清醒的明白,人類在病魔面前,有多麼渺小與無可奈何。就算做出再多努力,也不一定可以得到想要的結果——忽然她對過去幾年的自己生出無數懷疑與不確定,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走到今天,她的夢想是什麼,最後——為什麼還是回到了原點?
梅姨彷彿沒有聽見,一雙通紅的眼睛緊緊盯著手術室門外鮮紅刺目的燈,生怕它會滅掉似的,眼睛眨也未眨,過了許久才回過神,只一個瞬間,之前的疲倦絕望都彷彿只是一層薄薄的泡沫,輕忽地被吹散了。她飛快地抓緊了程蔓的手,有些驚惶失措的語無倫次道:“沒事……你已經盡力了……其實早就知道的……”說著竟一下撐不住,捂住臉哽咽,“早知道是救不了的絕症,還耽誤你麻煩你……”
“我們對不起小越和他媽媽,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不知過了多久,程媽絮絮安撫梅姨的聲音愈加低了遠了,程教授躲去了外頭抽菸,沒多久又走回來,沉默地坐在手術室外的塑膠椅上再也沒說話。
傍晚的時候下了場大雨,急救室的紅燈還令人焦躁的亮著。空氣中有一種乾燥的消毒水味道,又淺淺沾染了股淡淡的煙味,順著細細的不知從哪兒來的風鑽進四周的每個角落。
這場急救整整進行了五個小時,直到那盞燈忽的閃了閃,隨後滅了,走出來的白大褂醫生摘下口罩,聲音裡有竭盡全力的疲倦和看慣生死的冷漠:“抱歉,家屬準備後事吧,節哀順變。”
程觀越家裡沒什麼親戚,舉行喪禮的時候陸陸續續來的親友比程校長的學生要少了許多。後事幾乎全由梅姨一手操辦,大概早料到會有今天,連墓地與喪服都已早早準備好了。程蔓已經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過,葬禮結束後被長輩們趕著回去睡覺,她不肯走,也沒吃東西的胃口,立在程校長家裡空蕩蕩的陽臺上發呆,思緒漫無目的地飄著蕩著,他答應了要牽她走紅地毯的,可好好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渾渾噩噩又是好幾天,這些天程媽搬去了與梅姨住,家裡只有程教授和她兩人。某天她從廚房洗完碗出來,就聽下樓拿報紙回來的程教授輕描淡寫的說:“樓下那輛車都停了兩天了,玻璃烏漆抹黑的,也不見那孩子出來過。”
她怔了怔,臉上卻沒什麼表情,恍若不聞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回房去了。
而這一晚她終於不再失眠,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光未亮,她輾轉了會兒,卻再也睡不著。
不久後,遠在B市的某間總裁辦公室裡,擱在桌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加班至深夜的年輕男人揉了揉眉心,無暇顧及那點輕微的動靜,英俊的側臉疲倦而冷漠。
抱著一大沓材料夾推門進來的羅帆腳步虛浮:“喏,所有財務報表都在這裡了,資產評估——會計部已經將資料統計核對過了,檔案沒有問題,”把材料啪的放桌上,他一屁股坐下來,“師兄,你也該回去休息了,幾天不眠不休,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啊。”
秦準埋首工作,嗓音低沉冷靜:“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中午再過來報到。”
羅帆沒吭聲,看著大學時代的師兄,如今的頂頭上司仿倦極了般微微闔了目,終是沒忍住:“師兄,我們不是勝券在握了嗎?這些本來可以不用做,我們只要等著法院開庭就行了不是……”他欲言又止,像是想起了什麼。
秦準笑了下,原本可以不回答的,思緒卻遠了去,眸色漸漸轉涼,還是開了口:“我不放心。”
羅帆微微怔住,見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眸色卻清亮幽深得嚇人,襯得眉宇極為俊朗。
“他們當年敢那麼做,我沒辦法保證他們現在不會,”他按了內線,吩咐秘書送咖啡進來,才又有了說話的興致,複道:“我不想冒險。”
辦公室明亮的燈光下,他的眉目熠熠,白襯衣外鬆鬆披著件黑色西裝,神色與語氣都是慢條斯理的:“秦市長礙於身份無法做更多,我卻是要儘快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他唇角微微勾起,像在笑,可深處明明是一片徹骨冰冷。悚然驚住。羅帆半晌才回過神,嘆了口氣,有些懷念,有些悵惘的,低聲說:“師兄,你變了很多。”
當年的事情他也是隱約知道始末的,也是第一次看見師兄露出那樣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