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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悽迷,初冬的殯儀館更添一份蕭索。
晚上10點半,秦昆為一具老頭的屍體整理好遺容,長舒一口氣。
“看清了嗎?”
秦昆對著姜陽說道。
這幾日,秦昆都在帶徒弟,姜陽,這位北派棄徒,或者說北派逃難過來的弟子,現在已經接受了殯儀館入殮師的身份,認真地學習著秦昆的手藝。
冰棺堂,停屍地,姜陽哈著冷氣回道:“看清了。淨身,修面,穿衣,縫合,沒什麼難的。”
秦昆撇撇嘴:“你覺得簡單就好。你是新來的,身上陰氣與此地不和,沒事多來冰棺堂串串門子,否則哪天詐屍遭鬼纏了,別怪我沒提醒。”
“放心吧,我還真不怕有不長眼的來鬧事。”姜陽自信說道。
按理說都是生死道出來的,鬼啊怪啊不該懼怕才是,姜陽畢竟是有名有姓的北派弟子,秦昆提醒姜陽幾句,也算是前輩對新人的交代。
“那就好。”
秦昆卸下手套,將手洗淨,點了三炷香離開。
走到門口,空曠過道上,三個等身高的紙人站在冷光之下,目光直視前方,看起來有些滲人。
這三個紙人,正是追尋姜陽而來的‘白事道兵’,王館長不知道動了什麼手段,將他們抽了魂,三個紙人才現了原形。
“不是說把這玩意給楚千尋的爺爺送過去麼,怎麼還停在這?怪嚇人的。”
秦昆嘟囔了幾句,那天楚千尋死活不願意拉三個紙人走說是晦氣,這三個紙人才一直停在這裡來著。
不過秦昆可不願意管這麼多,老王都不操心的事,他也沒那閒心去管。殯儀館紙人多了去了,多三個紙人也沒什麼。
……
離開殯儀館,回到小區,秦昆伸了個懶腰。
手機上是五六條簡訊,都是楚千尋發過來的,問秦昆什麼時候有時間,陪她去出差。
秦昆這幾天忙著帶徒弟,一直在推脫,開玩笑,楚千尋出差找男伴,還是自己這種的,秦昆琢磨著,八成是缺個保鏢,這種苦力活,而且還是去北派老巢桑榆城,他能不去就不去。
悠哉地收好腳踏車,秦昆突然脖子一涼,猛地回頭。
“咦,我怎麼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秦昆收起手機,四周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什麼蹤影。
這個小區是老式小區,樓高五層,小區裡是一處花園,晚上路燈也不亮,陰森森的,住了幾年,秦昆還從沒有過被人跟蹤的感覺。
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似乎是進了小區才有的,秦昆把腳踏車收到彈性空間後,那種感覺才突然變得很明顯。
這是興了哪門子邪?莫非有賊偷看見我把腳踏車變沒,沉不住氣嚇到了?
秦昆不明所以,直到秦昆上樓回到屋子,那種感覺才消失不見。
屋子裡,牛猛、剝皮、無頭三隻鬼在看人鬼生死戀,看到男主因為女主是鬼而拋棄她的時候,憤慨地大叫:“這男的太不要臉了,要不是阿芳(女鬼名字),他的公司早倒閉了,人也早跳江自殺了!現在居然有了新歡要拋棄舊愛!”
牛猛、剝皮在憤慨,無頭鬼沒有眼睛,但聽評書一樣聽到劇情,再加上牛猛二人的氣氛渲染,讓無頭鬼也憤憤不平,三隻鬼恨不得現在就要找男主懲戒一番。
笑面鬼則坐在冰箱頂上打坐,他很喜歡冰箱震動的嗡嗡聲,說是對自己修煉有幫助,阿醜作為唯一的女鬼,牛猛的緋聞女友,最近好奇起相機來,在把玩秦昆充話費送的卡片相機。
幾隻鬼看到秦昆回來了,紛紛招呼。
“昆哥!今天回來的好早!”
“昆哥,有沒有任務交代的,你說過做了任務給吃大餐的!”
“昆哥,能不能再整一臺電腦?牛猛追劇追到52集了,我是從43級開始看的,他不讓我看前面的……”
一群鬼嘰嘰喳喳個沒完,秦昆掏了掏耳朵,一臉無語,有時候熱鬧也有熱鬧的不好,眾口難調,尤其這群鬼跟他熟悉之後,沒大沒小,沒尊沒卑的,秦昆倒是不在乎尊卑,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自己不在的時候,總得有人壓住這群鬼東西吧?
現在牛猛21級,無頭鬼和笑面鬼26級,牛猛雖然是酆都陰差,但熟悉之後,隱隱有壓不住他們的趨勢,讓秦昆有些頭大。
而且這群鬼自覺性非常高,特別喜歡完成任務,似乎除了牛猛外,其他人完成任務後得到的經驗比牛猛多很多,秦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