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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碧玉領著幾個侍奴給自己梳洗的時候,趙瑟靠著翠玉眯了一會兒,想著只養養神,卻差點真睡過去。碧玉看她臉色有些發黃,便親手調了脂粉細心為她妝扮。他這門手藝是受了名師調教的,很有些不凡,果然,趙瑟經他一番塗抹精神了許多,臉上幾乎看不出熬夜的痕跡來。
趙瑟見時間還早,喚了青玉和綠玉過來給自己推拿解乏。兩人一陣捶捏,細細按摩了足有半個時辰,趙瑟這才覺得有了點精神,起身灌了幾杯濃茶,帶著翠玉和碧玉往母親的涵碧園去了。
涵碧園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彷彿什麼事都不曾發生,說得感傷些,便是昨夜的肅冷淒涼都化作了今晨的欣欣向榮。
清晨這個時候,下奴們早就幹完活計退下去了,涵碧園中只看見二三十個小廝四處忙碌著,見趙瑟進來,忙齊齊施禮退到一邊。趙瑟遠遠地看著正房的門沒開,料想母親還沒起身,便自已先在園中逛了起來。
逛到房後,看見一簇修竹下有個十二三歲的小童正拿著扇子煎藥。這小童看這面生,身上穿戴的倒是府裡一等侍兒的服飾。趙瑟閒來無事,便過去問:“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以前沒見過?什麼時候進涵碧園的?”
小童正專心致志地煎藥,冷不防被趙瑟下了一大跳。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說,手裡的扇子也掉了,兩隻大眼睛烏溜溜地睜著,間或一眨,相當可愛。趙瑟看著忍不住笑起來。
碧玉罵道:“還不回話,這是小姐。”
那小童也是一時嚇著了才沒反應過來。其實新川侯府滿共也就只有新川夫人和趙瑟兩個女子,面前這個是還沒及笄的少女,不用想也知道是府裡的小姐。他連忙跪起來答道:“小人名叫夏草,上個月才被買進來,昨天晚上總管派來涵碧園伺候。以前從沒見過小姐,小姐恕罪。”
趙瑟對自己親孃起名字的本事算是無語了。身邊八個一等侍兒,起個好聽的名字也不費什麼事,偏要叫什麼春葉、春草、夏葉、夏草、秋葉、秋草、冬葉、冬草,難聽死了。難聽也就算了,最讓人髮指的是,這些名字根本就不帶換的。想來從自己記事起,母親身邊的侍兒也換了有三四撥,名字卻一直是這八個,真是“鐵打的名字,流水的侍兒”,未免也太圖省事了吧。
還記得小時候也曾和母親說過,自己覺得該給侍兒起些漂亮的名字,用起來才舒服。母親卻摸著她的頭說:“瑟兒,小時候覺的好的東西,長大了可不一定還覺得好……”現在想來,話裡是有些哀愁味道的。
先前的那個“夏草”昨晚遣出了,頂缺兒的正是這個小童,現在也叫夏草了。趙瑟看著這個夏草唇紅齒白,聲音清脆,著實玉雪可愛,遂興致大發地和他聊起來。
她問:“你以前叫什麼名字呀?多大歲數啦?父母何方人氏?怎麼被賣進來的?怎麼才進府就做了一等侍兒?……”
夏草乖乖地回答:“小人本名叫邢玉郎,過了今年八月滿十三歲,父母就是城裡百草堂的掌櫃,只因月前母親生了妹妹,家裡挪轉不開,便將小人還有弟弟秀郎賣了進來,管家說既然小的識得幾味草藥,人長得還算……俊……年紀也合適,就派來伺候夫人了。
趙瑟聽了這話還真的愣住了。想不到天下竟有這等巧事,昨天剛喝了人家女兒的滿月酒,今天就能使喚上人家兒子?昨天真是不該和薛玉京去湊熱鬧,八成|人家買酒的錢就是從自家賬房手裡接過去的呢。
趙瑟沒了興致,只談談和夏草說了句:“我們還是有點緣份的。”便不知還有什麼可說的。正巧,新川夫人身邊另一個侍兒秋葉過來催藥,便問:“母親起了嗎?”
秋葉答道:“夫人已經醒了,只是沒起,侯爺已經起身,正在廳裡喝茶。”
趙瑟便去了。
秋葉今天臉上敷了厚粉,卻還是能看出腫,襯得夏草愈加“清水出芙蓉”起來。大鄭的男子是不講究塗脂抹粉的,但昨天實在是被打得厲害,即使是塗了最好的傷藥,早晨還是出不了門。看樣子,以後十來天恐怕都不免要用脂粉掩蓋,著實白白便宜了新來的兩個小子。
他心裡雖然憤憤不平,臉上卻一點也沒帶出來。但凡大家巨室裡有點身份的侍兒,都少不了這份風度本領。當下,幫著煎好藥,又找琉璃盞盛了,才叫夏草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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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瑟默唸好幾遍“不怕”才邁步進廳,神情之大義凜然幾乎要讓不知內情者潸然淚下,所謂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果然,新川侯正坐著喝茶,神情很是閒適。這閒適在趙瑟看來就是不折不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