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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自是不必說了,便是你能與皇子成婚也拿不到兵權。若是此路可行,當初也不會給你取夫納侍。張氏和咱們倒是門當戶對,但楚王之女便是武安侯之女張芝玉所出,張氏正統、門第、精兵俱全,並不需要我們去錦上添花。何況張氏的嫡系公子俱已成婚,只有一位五公子張揚,卻是要等著角逐公主正君的,所以也不合適。”
“曹文昭和傅鐵衣都是出身寒門,以他們手裡的精兵配你的門第正是合適無比。論實力,二人相差無幾。曹氏據河東,傅氏據河北,表面上看起來曹氏佔有地利。然而,河東之地本就是我秦趙二氏的繁衍之地,沒有曹氏相助我們照樣可以呼風喚雨,但河北卻是不行的。再參詳軍器之事,明顯傅氏比曹氏更合適。何況……曹文昭年近五十,早已成婚生子,要與他家聯姻便只能選他的兒子。阿瑟,你說你想要一個起於寒門的英雄豪傑作你的丈夫還是要英雄豪傑他兒子作你的丈夫?”
“那自然是傅鐵衣更合適了。”趙瑟雖然人垂頭喪氣地靠在椅背上,卻還是很誠實的點頭說:“做丈夫,確實是十全十美,再無可挑之處。”
“這便對了!”秦合清笑著摟住趙瑟的肩,說,“婚者,合兩姓之好,上以事宗廟,下以傳後世,本來就是要顧全大局的。你將來若是覺得不合意,儘可以由著自己的心意多取夫納侍便好了,並沒有什麼不同。只要對傅鐵衣敬之以禮,想來他也不會不高興的。”
趙瑟點點頭。
秦合清接著說道:“至於我們販鐵器給烏虛,並非是為了圖利,我趙秦二族傳家五百餘年,累世顯貴,還不至於就為了些許財帛。之所以如此,只是為了預作結交而已。烏虛蠻夷之族,不通禮儀,唯利是圖,然論及戰力確實鋒利無比。日後倘使善加利用,必收奇功,便是沒有好處,有些許交情在也是好的。這些事一半日也說不清楚,慢慢你就懂了”
這番道理趙瑟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點頭的。她這一陣子讀書備考,整天看在眼裡的便是家國天下,華夷之辨,讀的是“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一時之間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只為一己私利便要不顧大義勾結外族,甚至不惜拿自己國家百姓的性命財帛為代價的做法。只是她不知該如何開口去指責秦合清便是。
秦合清看趙瑟的神氣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幽幽嘆道:“阿瑟,你還不明白。國家算什麼?世上從來都沒有永遠都不滅亡的國家,世上有隻的永遠都不滅亡的家族。阿瑟,你只記住,你的身上繫著一個長盛不衰的家族便對了,這才是我們的傳承!”
秦合清的話的確是沒有什麼可以說服趙瑟的東西,然而,它卻又一種十足的力量,可以令她衝動而熱血沸騰。這是一種神秘力量,彷彿透過她的血液傳遞而來,令她不得不信服。
她努力含著眼淚,壓著有些腫脹的嗓子說道:“我明白的,九叔,我會好好成婚的。”
秦合清滿意地點頭,微笑著揮手送她離開。在趙瑟即將出門的時候,他突然說:“阿瑟,陸子周是你光明正大的側夫,自是無所謂,可你在這個時候再納了旁的人帶在身邊可就不合適了,於傅侯臉上太過難看。如今木已成舟,也反悔不得,便只好先留他在山陽,日後再接去上都。你看可好?”
趙瑟身軀微微一震,總算平復了心中的激動。她略一沉吟,便將霍西樓的身世講給秦合清聽,末了問道:“是否該將此事告知聶右丞呢?”
秦合清一聽也是一皺眉,說道:“還是不必急於一時,聶雲也算是宰相之一,此事還是容計較的好。這西樓,你平日好好待他便是,至於不帶他同路上都之事,便說……我格外喜歡他,特意破例送他回去拜見你父母好了,待你到上都安頓好一切,再接他過去團聚。”
趙瑟無奈,只好答應。想了想,她又問秦合清:“剛才說的這些,我能告訴子周嗎?”
“他都傢給你了,以後家裡好些事也是要慢慢交給他去做,你告訴他自是無妨的,只是……” 秦合清笑笑說,“大約你只告訴他你要和傅鐵衣成婚,他也就差不多能明白了,未必還要你開口細說。”
是嗎?我到寧願去細說前因後果,也不想只去和他說一句“我要成婚了”。
道理雖然是這樣,然而之後面對陸子周時,趙瑟終究還是無法坦然說出“我將要訂婚。未婚夫便是大名鼎鼎的傅鐵衣。我別無選擇,我的家族需要他手中的百戰精兵……”之類的話。也許或者是害怕看見陸子周聽到這些話後還是一番無關緊要的摸樣吧!
其實,趙瑟並不確定,她究竟是沒有勇氣去說出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