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忑,忽而膽怯,忽而驚恐,忽而後悔,又忽而昂揚,忽而期盼,忽而激動,當真是說不出是何滋味。
趙瑟勉強笑道:“子周他累了,在前面車上歇息呢。你要認兄長也不必急於一時,以後有得是時間。你放心,子周人很隨便,必不會怪你失禮。啊,對啦,他學問很好的,我平日裡就跟他讀書。你以後要是喜歡,也可以一起來學的……”說到後面,她也覺得自己的話顛三倒四,不知所云,便再也說不下去,只揮揮手命靈犀扶霍西樓上車。
霍西樓自然看得出趙瑟神態不對,但他新人,決不好多嘴探問,便只微笑著答道:“我記住啦,小姐放心。”說完也不用靈犀扶,雙手一撐便躍上了車,進車前還轉身向趙瑟一笑,那笑容仍是明媚燦爛的。
趙瑟輕輕點頭,帶著翠玉和自己的一眾侍奴轉身去了。靈犀對著趙瑟的背影匆匆施了一禮,便跟著上車去服侍霍西樓,隨後“砰”的一聲輕輕關上車門。
旁人是近鄉情更怯,趙瑟目前卻是近陸子周而情更怯。她越靠近自己的車便越邁不動步子,到後來幾乎要靠翠玉和侍奴們的扶持擁簇才肯不情不願地向前挪,還要左顧右盼地吩咐些根本就無需她動問的瑣細事體來拖延時間。雖然情知此時終須要有個了結,躲是萬萬躲不過去的,但事到臨頭,她終究也是不由自主地能拖得一刻便拖得一刻。
陸子周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何至於畏之如虎?也不過就是納了美貌少年作側侍而已,平常得緊的事兒,便是事先沒商量,之後解釋兩句不就完了?這等小事,便是日後成了婚再遇上了,夫君也不會多說的,何況陸子周還不是你夫君!怎麼就能心虛成這樣?怕什麼呢?難道陸子周還真會大鬧起來嗎?這也太可笑了!天下哪裡就有這般小器的男人?
翠玉在一旁越想越覺得好笑,直覺得自家小姐實在是作繭自縛,自尋煩惱。他忍著笑,恭謹殷勤地應和著趙瑟。趙瑟吩咐一句,他便答應一聲,前前後後地忙著張羅,到顯得趙瑟的吩咐及時必要之極。他在百忙之中,還抽空以眼神警告一旁急得幾乎跳腳,屢屢想插言的秦越,勸他千萬莫要自尋死路,說些“還要趕路“之類的蠢話來催促小姐。
那麼,等給過了彩禮給霍西樓的親長、賞過了喜幣給程氏的孩子們、送過了車馬小廝給霍大娘,又驅走了擋路的人群之後,趙瑟便再也找不到理由拖延下去了。
當秦卓躬身施禮請她上車的時候,趙瑟確實恨不得想叫人將這黑臉的厭物捆了下去狠抽一頓。然而惡狠狠地瞪了好他一會之後,秦卓絲毫不為所動,彷彿長在那裡一般的一遍遍重複著:“請小姐動身。”趙瑟無法可想,便決定大發慈悲寬恕了這個厭物,只按著他屈膝跪下,踩著他的脊背上車便算了。
車上陸子周正看書,十幾本書橫七豎八地攤開鋪滿了車上的小几,而小几上原來的點心水果之類的便盡皆被掃到了幾下。
聽聞趙瑟進來,陸子周從紙堆裡抬起頭,微笑著問道:“你回來啦?”
車廂輕微一顫,馬車向前行了出去,陸子周便復又低下頭去看書。
趙瑟答應一聲坐到陸子周的對面,等著陸子周拍案而起,找她發作。跟進車裡伺候的雲歌和攬月自然不敢出聲,只跪過來替趙瑟脫了鞋襪,便靜悄悄地縮到了車角。
直到趙瑟都等得發起呆來,陸子周方才取了本書拍在她頭上。趙瑟醒過神來,以為陸子周這就要拍桌子找她麻煩,高高興興地湊到陸子周眼前,問:“子周,你說什麼?”
陸子周卻哪裡有閒功夫和趙瑟拍桌子?只低著頭一邊翻書一邊道:“怎麼又發呆?沒事做便好好讀書吧,還等著你中進士點茂才呢。”
趙瑟取了書在手裡攥著,看著陸子周不說話。
陸子周卻又笑笑道:“不想看便算了。”接著取了筆在紙上寫了個題目遞給趙瑟,說道:“我正看狄桂華送的那些書帛,有些許疑問要查書,不能陪你說話了。這題目還算有意思,你先想想,也免得路上無聊。”說完,便自去查書了,與平日裡的說話作事的模樣毫無二致。
趙瑟心裡“咯噔”一聲,很有些不是滋味,為難得不知該如何開口。她本以為自己在外面折騰了那麼長時間,動靜也不小了,陸子周大約也能清楚自己新納了個男子。陸子周既然剛才不曾現身,必是等著她回來了好從容於他算賬。只要自己以靜制動,等陸子周說開了此事,再相機行事,必定能哄得他說一聲“你這麻煩的小傢伙啊”以為了結。沒想到陸子周竟是比她先一步拿出了“後發制人”的招數,假作什麼都不知曉的模樣,趙瑟這話便不知該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