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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周,醒醒,喝口水再睡吧?”
陸子周勉強把眼睛睜開一線,旋即閉上。有些疲憊地說道:“不喝了,其實也沒怎麼說話,不渴……你別推我,背疼,先讓我歇會兒……”
趙瑟大感過意不去,忙命侍兒取來藥油,親自給陸子周揉搓活血。掀開被子,解開脛衣,果然見陸子周的雙膝有些紅腫。趙瑟倒了藥油在手上,搓勻了包住陸子周的膝蓋輕揉一會兒,問道:“好些了嗎?”又推著他在腰背上敲打一氣。
陸子周輕呼一聲,緩過一口氣,不無抱怨地道:“你們家的親戚未免也太多了些。這一陣我算是把一輩子的跪都下完了,一輩子的頭都磕盡了……”
趙瑟抿嘴笑道:“大鄭四家七氏,代代互相通婚為姻親,細論起來,誰都是親戚。咱們初來上都,自然都得拜到。四家七氏裡面,長居上都的有好幾萬,咱們這還是撿著五代以內的至親去拜呢!要是都拜過來,一兩個月可是都拜不完。”
“有這番功夫,我看天下都能打下一半了……”陸子周不知是不是真的累糊塗了,隨口說著。
趙瑟慌忙阻止,在陸子周背上扭了一把,警告道:“這是在上都啊,你忘了!有的話說不得的!”又忍不住撅著嘴說:“你又沒從過軍,怎麼知道夠打下一半兒天下的?淨瞎說!”
陸子周深悔失言,閉上眼睛不再說話。趙瑟停了手,喚侍奴過來給陸子周揉腿捶背。自己張開手臂,橫搭過陸子周的軀幹望榻上仰臥,滿意得嘆息道:“我也歇會兒,累死了!”
安靜了片刻,陸子周拉拉趙瑟的頭髮,問:“明天還有嗎?”趙瑟便大聲喚道:“元子!”侍兒中應聲閃出一個十六七歲,很精神的侍兒,跪在榻前。
趙瑟來上都時,因怕路上不便,並沒有帶多少侍兒。到了上都後,住進祖母的芫國夫人府。她還未曾傢人的小舅父趙波便送了兩個機靈能幹的侍兒來給她管事。一個便是這元子,另一個喚作糰子,便是方才和元子並肩站在一處,手裡拿著一摞請柬的少年。
元子恭敬地回稟道:“已經沒有了。本來明天還該去宮裡拜見蘭卿,但今天一早,蘭卿使人傳話來,說身體不適,請小姐和公子不必去了。”
“五舅父病了?”趙瑟皺眉坐起,同時去拉陸子周。
“小姐勿憂!”元子連忙說,“蘭卿玉體並無大礙,只是因為最近公主將要立君,宮禁甚嚴。為少生是非,蘭卿方才稱病謝客。
趙瑟和陸子周齊齊鬆了口氣。
總算是忙完了!
他們到上都已是八月中,拜見過祖母祖父和舅父,還有兄長趙箏,接著便是中秋。過完中秋,他們就開始了漫長而艱辛的拜親之旅。趙家的至親,在上都沒有三千也有兩千八,兩人這一拜便拜了半個多月。趙瑟還好,這些親戚她從小就見過,隨便含糊一下也就矇混過去了。陸子周確是不行的,他剛傢入趙氏,初次見面,和誰也不能少了禮去。因此,每天下來,少說也得跪幾百次,磕上千個頭,累得人都要傻了。趙瑟此時自顧不暇,自然萬難相救,只能安慰陸子周道:“幸好咱們的喜事不是在上都辦的,不然要拜的人便更多了。”
元子退了下去,糰子復又上前稟告道:“小姐,這是各家送來的請柬,邀您遊園飲宴。必須得去的小人已經挑來出來,一共是二十三家,計有九月十三宋國夫人家的賞菊宴,九月十八徐氏的秋遊會、十月初一謝氏的鞦韆會,十月十五宜莒夫人家的祈福宴,十月二十四清颺郡主家的品詩會……”
糰子的記性甚好,一家一家地娓娓道來,如數家珍。趙瑟聽得雖然明白,卻是數著十個手指頭也沒記住。她劈手奪過請柬,邊翻看邊笑著對陸子周說:“就知道一入上都便是永遠都赴不完的宴,遊不盡的園。你看,這日子都排到過年了。”翻了一會兒,抽出幾張給陸子周瞧,說道:“不知這些名目都是怎麼想出來的,十一月底的冰遊就算了,反正那時候怎麼也結冰了。這個張家的雪後初晴宴可真是有意思,十二月十二,日子訂得這樣準,倘若老天也不肯下雪可怎生好?必是有什麼機巧之術!子周,你會這些嗎?”
陸子周搖頭道:“不懂。”他斂了請柬還給糰子,對趙瑟道:“你等著看不就行了?這個以後再說,明天你是不是該去國子監了?”
“呀!我真的忙忘了!”趙瑟一拍頭,慌忙起身道:“早些安歇吧,不然明天又要起遲了。”
兩人用過晚膳,沐浴更衣。陸子周強提起精神幫趙瑟捉刀代筆寫了兩篇策論,以備她不時之需。兩人廝磨一番,便待各自回房安歇。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