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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首詩寫道‘此花開盡再無花’,菊花就是這種氣質……我十六歲時,第一次入朝,就是在菊花節那天。當時,我就是先被含元殿前菊花陣征服了,之後,才被巍峨雄偉的含元殿征服。那以後,我就喜歡上了菊花,每年都要多養幾萬盆……”
說話的是宋國夫人。她穿著一襲雅緻素淡的深衣,坐在觀菊臺上,微微垂著眼簾,含笑看著臺下她摯愛的菊花和行走安坐於菊花之中的客人。
宋國夫人周莊一直被認為是上都最美麗的貴婦人。她的氣質是那種優雅恬靜型的,絕不輸於和她同齡的,四十多歲的任何婦人。不僅如此,她的容貌和身材幾乎可以和二十歲左右風華正茂的女子們媲美。這一點相當珍貴,很多韶華不在的夫人們往往願意用和生命差不多寶貴的東西去交換。
趙瑟猜想,也許,宋國夫人周莊是因為一直沒有生育才能挽留住自己青春年華的尾巴也不一定……
宋國公輕輕拍著著宋國夫人的手背,似乎埋怨、似乎心疼地說:“每年都要說一遍,夫人啊,客人們都聽你說過很多次了哪……”
宋國夫人似乎抱歉地笑了笑。
趙瑟連忙挽了陸子周的手臂說:“我和子周可是第一次聽呢!”
說起這位宋國公,趙瑟才想起來,他和自己還勉強算是有親哪。宋國夫人的夫君,姓聶,名雲,目前官拜正四品下的尚書右丞。按照霍西樓他娘霍大娘的說法,此人正是不折不扣的負心漢中的典範人物,自己新納側侍霍西樓的親生父親。倘若不按霍大娘的說法,聶雲其人可就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了,至少能夠拿來作為無數寒門少年的楷模。一個只是出身官宦之家而且還離過婚的男人,不僅可以做到尚書右丞的高位,甚至還能傢給四家七氏之一的周氏族長成為宋國公。只要想想,便覺得是一個傳奇啊!
趙瑟的思緒開始隨風飄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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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西樓的身世,現在似乎也沒有揭開的必要。由於宋國夫人沒有孩子的原因,周氏一族為了過繼之事彷彿鬧得很厲害。西樓如果證明了是宋國公的兒子,如果經過一系列繁雜的手續,形式上,他也就可以算作是宋國夫人的兒子,周氏的後人。雖然作為男孩子沒有資格襲爵,但是,必然也會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或者,首先不方便的就會是她自己。周氏的後人——即便是形式上的後人——與人作侍可是個天大的笑話啊。倒時侯,她勢必要以完全不同的態度來對待他。所以,還是再等等看吧……
宴鬥
入夜之後,前來赴宴的客人越來越多,並且,越到後面,客人的身份就越尊貴,以至於作為主人的宋國夫人周莊夫婦都不得不屢屢起身相迎。
“柳氏虢國夫人世女鳳台侍郎柳大人到……”
“盧氏左龍武大將軍盧大人到,墨國夫人到……”
“崔氏陳國夫人,陳國公尚書左僕射楊大人到……”
“謝氏息國夫人鸞臺左相謝大人,息國公武義侯嶺南道安南大都護賀蘭大人到……”
“清揚郡主,清揚郡君到
“張氏韓國夫人鸞臺侍郎張大人,銀光侯張五公子到……”
隨著侍僕們一聲高過一聲悠遠綿長的通報之聲,大鄭權勢門第最為煊赫的幾位男女次第到來。每一聲清越如擊編鐘的通報都必然會帶來好長一段時間的騷亂。
除去賓主之間沒完沒了的施禮寒暄以及苦惱於不得不重新安排坐席、又不能令任何客人感到不快的司禮侍兒們如穿花蝴蝶一般的翩然於花叢、高臺與諸位貴客之間,還有好不容易湊到近前交際獻媚的各色人等的聲響——他們往往會根據傳說中這些權貴的喜好,有時鱗次櫛比地如魚貫般上前,有時則乾脆蜂擁而來。或者問候、或者敬酒、又或者說一些稀奇的笑話。總之,他們總有一些可資利用的話題。再加上雜坐於席間把盞置酒的美貌侍兒們嬌美動人的歡聲笑語,最終構成了一曲跌宕起伏、婉轉激揚的樂章。
趙瑟坐在左首邊的第三席,握著陸子周的手,低聲向他介紹這些士族權貴們。儘管這些人,他們初到上都之時都曾一一拜會,然而,大士族們之間複雜的關係和混亂的輩分歷來是令他們自己都頭疼不已的事兒。那麼,即便以陸子周之聰慧絕頂,想要在宴會上揀擇清楚這些關係而不至於出醜,終究還需要趙瑟的時時提醒。
鳳台侍郎柳揚是大鄭四家七氏之中柳氏的嫡女,年紀剛滿三十。如果從母系的趙氏這邊論起,她算是趙瑟表姐,她們的祖父有著同一個母親。而如果從父系的秦氏那邊論起,她就是趙瑟的叔母。柳揚十六歲時迎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