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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幾個大夫今天也跟著我過去照顧女兒吧?你重新叫幾個大夫進來伺候便是,何況子周哥哥還在你這兒……”
趙瑟接過猗猗,給她餵奶,同時詫異道:“昨日不是分了一半大夫專門看顧孩子的嗎?猗猗生下來就好好的,又不曾有什麼毛病,要那麼多大夫做什麼?”
“那些大夫啊,”傅鐵雲冷哼一聲答道:“都叫我殺了。”
趙瑟不由皺眉,這孩子都生了,傅鐵雲那小鬼好端端地怎麼還要無事生非?這時,她才發現今日跟著傅鐵雲一起前來的保姆和師傅已經不是昨日選出來服侍猗猗的那批人,料想叫他殺了的不只幾個大夫,便嘆了口氣道:“好端端地這又是為什麼殺這許多人?洗三都沒過,你就不知道給我們猗猗積點兒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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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鐵雲翻然變色,想到趙瑟還在坐月子,才勉強壓低聲音道:“不過十幾二十個人,便是為了慶賀女兒出生我殺著玩作人牲又有什麼了不起!還要什麼理由不成!”
趙瑟料定傅鐵雲不會實話實說,指明瞭他身邊管事的侍兒小金問道:“你來答,小金!”
小金不敢不答,看了一眼傅鐵雲,方才娓娓道來。原來昨晚回去,傅鐵雲有舊疾復發之兆,於是服了藥早早安歇,孩子便交給大夫和保姆照看。不成想,一覺醒來,發現保姆不當心,不知怎得劃傷了猗猗的手心。傅鐵雲一怒之下,便下令將大夫、保姆、師傅還有屋中當值的侍兒全部施以杖刑。他著急照顧孩子,只知道下令打人,卻既不定下數目,也不知道下令停手,親隨更不敢問。這些人被拖出去堵上嘴巴打了一宿,到第二天早上傅鐵雲想起來,早就成了一團軟泥,除了做化肥啥地方也用不上。
趙瑟聞言忙翻過猗猗的手掌來看。只見左掌掌心橫亙著一條長長地傷口。她眼前一陣發黑,心疼得幾乎昏過去。待靜下心來細看,才發現傷口整齊,明顯為利器所傷,絕非保姆所能誤傷。如此一來,她要是還肯相信小金的連篇鬼話便是連傻子都不如了。趙瑟當即便要和傅鐵雲翻臉,卻見陸子周站在傅鐵雲背後連連以眼色示意她冷靜。
趙瑟勉強壓了壓滿腔怒火,說道:“傷了孩子,不管是誰,都是該死。大夫你帶誰走沒關係,猗猗確實再也不能由毫髮之傷!孩子既然是你親自帶著,你就不能當心點嗎?再傷著她,我可和你沒完!”
“你放心,再也不會傷到她一絲半毫!”傅鐵雲舉手為誓。之後,他又忽然笑道:“其實,就算有什麼事,你也不用和我過不去。我本來也沒有幾天好活,無論如何傷天害理,天理不容,反正報應就在眼前……”
傅鐵雲帶了大夫走後,趙瑟問陸子周為何阻她。陸子周嘆息一聲答道:“換了是我,倘若有人平白無故抱來一個娃娃就告訴我是我的,恐怕也免不了如此忍痛行事一番。阿雲是什麼人?這樣大的事不親自驗證一番只憑你一句話便能相信?空口無憑,割血為證!否則他該怎樣向傅侯交代?”
趙瑟沉默半響,她縱然捨不得孩子,卻也知道要套住傅鐵衣這隻狼,早早完完少不了那一刀之苦。於是她拭了拭眼中的淚水道:“難道我還會騙他不成?我趙瑟何至於下作如廝?便是要試,不能等猗猗長大些嗎?這樣小,傅鐵衣又不在,折騰什麼?!”
陸子周笑笑道:“這法子各個醫生有各個醫生的門道,倒不一定非要父親,否則阿雲他為什麼一定要追著來殺大夫?”
趙瑟扁扁嘴道:“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何至於全部滅口?”
陸子周立即反詰道:“難道你覺得很光彩?”
趙瑟便覺得實在無話可說。
趙諼
轉眼間,洗三之期便到了。
大鄭習俗,在新生兒出世的第三天為其行沐浴之禮,會集親友為嬰兒祝福。其用意在洗滌塵埃,屈災避兇,祈詳求福。洗三乃是比滿月之禮更為隆重幾分的慶生之禮,往往大事慶祝。不要說趙氏這樣累世顯貴計程車族門閥,便是平常之家生了女兒也會傾盡所有。至於趙氏此次為猗猗慶生,自然更是極其鋪張奢華之能事,一器一物盡是價值連城,上都顯貴無一漏網,連主持洗三之禮的長者都特別請了大鄭名門之首的謝氏族長、位在百官第一的鸞臺左相、爵封息國夫人的謝蘊謝老夫人。
那麼,洗三那一天,趙瑟還不能起床。她本來也不是那種精力充沛、英姿颯爽的女人,何況還經歷了鬼門關前一日遊的難產,實在沒辦法像許多強悍的女人一樣,剛生完孩子便能蹦起來到處跑。然而洗三禮上母親不能出現,就算起不來床也得去!這是向神靈祈求新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