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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跑回來了……”十一不由眉頭一皺,“讓他進來吧——你們怎麼還不去?!”
唐青不禁一縮脖子,應承著飛奔出殿去,召值班的舍人制詔去了。衛伯貞卻還兀自站在那裡有點發傻。於是葉十一又重複了一遍:“去捉拿歐陽憐光!”
衛伯貞渾身打了個激靈,剛要說“是”,便聽門外一聲大喝:“主上不可……”,一個人影連滾帶爬地奔上殿來。原來是江中流實在等不及宣召,自己闖進進來了。而門口的侍衛因為有葉十一“讓他進來的命令”,所以也就沒有真格去攔。
江中流奔進殿來,徑直撲到葉十一身前,連聲叩首道:“主上不可啊,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問罪於歐陽大人!”
看不出來你還挺維護歐陽憐光,你們倆不是一夥兒的吧?不過,平白無故,你怎麼會拋下金陵那麼大一攤子事千里迢迢跑回洛陽來,還恰好在這個時候?
葉十一狐疑地看了一眼江中流,“……這個先不說,你知道歐陽憐光做了什麼,河北出了什麼事?”
“總算趕上了!”江中流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跪直身體,一本正經地答道:“臣不知。”
葉十一都氣樂了,心想: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還敢說“不可問罪於歐陽憐光”?我看你們倆就是一夥的!於是,以腳尖將地上的奏報一挑,冷笑道:“你自己看吧!”
奏疏飛起來落到江中流的手臂上,江中流忙一把按住。告了個罪,展開來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其間,臉色變化連連,顯然也受到了極大的震驚。然而半響看完,江中流將密報摺好,工工整整地放下前面地磚上,然後還是鄭重叩首施禮,道:“主上明鑑,絕不可問罪於歐陽大人。”
“你敢說此事與歐陽憐光無關?!”葉十一欺近江中流,厲聲喝道。這要是手邊兒有劍,他說不定都拔了。
“臣不敢,”江中流仰起臉,直視葉十一,義無反顧地道:“但主上請聽臣一言。不管河北之事是否歐陽大人暗中操縱,只要主上您下令問罪於歐陽大人,那全天下都會以為此事是主上所為了!”
葉十一聞言,神色明顯一震。半響,他忽然勃然大怒道:“我會做這種事?我怎麼會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那幾乎是要氣急敗壞的意思。
江中流卻只是叩首,不發一語。
葉十一發洩出了心中的怒火,口氣終於放緩了下來。“你剛才說什麼說清楚!”他說道。
“是,”江中流暗中抹了一把冷汗,直起腰來道:“河北事變事起突然,臣的確不敢擔保跟歐陽大人一點關係都沒有。然而,如今河北的大亂,臣只知道,世人也只知道,是盧傅齟齬,盧文瑤在赴真定會議途中射殺傅鐵衣,盧傅兩軍內訌,致使生靈塗炭。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此事是由歐陽大人從中操縱,即便是這份密奏上也沒有說嘛。既然沒有證據,只是猜測,主上您又何必非急著往自己身上攬呢。倘若此事不是歐陽大人所為,那主上您問罪於她無異於是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說著偷眼去打量葉十一的神色。
葉十一卻輕哼一聲道:“你不必替她開脫,就算天下人都不知道,這件事也肯定是她做的沒錯!”
江中流懸著的最後一絲心終於落到了肚子裡。於是,他道:“是,是,如果此事果真是歐陽大人從中操縱,主上您現在就急著問罪於他,那就是不打自招啊。如今,我們在江南立足未穩,遠遠沒能掌握局面,河北又突生大亂。傅鐵衣身後留下的雄兵有近二十萬啊!無論世人,還是傅鐵衣留下的人馬,他們是不會管歐陽大人是不是自作主張,擅自妄為的,他們只知道歐陽大人是主上您的得力臣子。您問罪於歐陽大人,就是向天下宣告傅鐵衣乃是歐陽憐光謀殺,盧傅之戰乃是歐陽大人挑唆的。而歐陽大人既是主上您的臣子,那這一切不用說就是您授意的了。到那時,二十萬傅鐵衣留下的軍隊立即就會放下盧文瑤,調轉刀口向我們。二十萬啊主上,二十萬懷著必死的復仇之心的精甲,縱然主上神威天縱,無所畏懼,難道就不憐惜手下將士的血肉之軀麼?”
葉十一沉默不語,神色間分辨不出作何想法。
於是,江中流繼續說道:“而如果主上不深究此事,世人也就不會懷疑到主上身上。就算懷疑,也是將信將疑,也會是將來很久之後。而況這本來也是永遠不可能有證據的事。現在,傅鐵衣手下所有的哀兵之痛都會發洩到盧文瑤身上,這不是很好嗎?所以,請主上就不要怪罪歐陽大人了……”
“難道歐陽憐光擅自做下這等大事就算了不成?”葉十一不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