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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年元月二十四日,經過數日的談判,就巴蜀歸降朝廷的諸多後續之事,成都與長安方面終於達成一致。長安得到了疆土,羅小乙等人得到了富貴榮華,雙方都很滿意。歐陽憐光和陸子周互相握了手,和談成立。
然後,歐陽憐光一面和自己的小童清風和明月感慨著:“哎呀,這是時隔十五年,再次與陸子周握手呢!”,一邊翻身上馬,絕塵而去。她一刻都沒耽誤,立即就飛奔回了長安。對於漢中的地方官員,和突然被丟下來的談判屬官,歐陽憐光是這樣交代的——
“和約極其重要,內容牽涉諸多,我須得親自回朝向主上奏報。諸君嚴守關城,靜待朝廷旨意。”
陸子周本人則迴轉成都,西南暫時平靜下來。至此,天下所有的視線遂聚焦於金陵。金陵之戰,即為天下一統的最後一戰。金陵城破之日,亦即天下一統之時。
戊辰年元月二十五日,在金陵主戰場上,隨著最後一支增援軍隊加入,由中原正面渡江而來,宇文翰統帥的直接攻打金陵的軍隊達到二十萬人。於此同時,原本駐紮於荊襄的段文虎軍大舉攻入湖南,連克長沙、南昌,進逼安慶。風雨飄搖的金陵城在堅守了四個月之後,終於迎來了最後時刻。
在接到荊襄軍隊迂迴長沙,成功突破江西,進逼安慶的訊息時,張襄立即就知道完了,湖口水軍春汛反擊的機會已經沒有了。當時,張襄正在城頭上拖著三天三夜沒闔眼的疲倦身體堅持指揮守城,當即便是眼前一花,差點沒栽倒在地,抓著親兵的手臂才站直了。於是,立即將守城之重任交給副將,自己則匆忙趕往城內,與趙瑟商議。
事情緊急,也等不得通報,張襄一路闖進府去。到在趙瑟的臥房門前,到底還是被霍西樓親自出面攔在外面了。
“大將軍請稍等片刻,胎兒不大好,夫人身體正不適得厲害!”
“她到底是生還是不生啊?”張襄很是不耐煩地發洩道,“怎麼總沒個痛快!”
霍西樓有些尷尬地道:“還有一個多月,夫人才到產期呢……”
“哪裡還有一個月可等!”張襄一摔披風,似乎將全部的壓力與怒火都發洩了出來,轉身坐到外面廳上喝茶去了。
大約過了一盞茶地工夫,趙瑟終於扶著侍奴出來了。她已經懷胎將近八個月了,起坐之間頗為不便。臉色蒼白,的確是剛剛發作了一場的樣子。趙瑟坐下來,取過手帕擦了擦額上的汗,道:“有什麼不好的訊息,大將軍請說吧。”
張襄將袖著的軍報遞過去,道:“你看看這個。”
趙瑟默默看完,沉默半響,才道:“這麼說,湖南和江西已經全部丟了。金陵,會被徹底孤立包圍。”
張襄站起身,踱著步子說道:“我倒並不十分擔心這隻軍隊迂迴攻擊金陵。金陵現在最主要壓力還是來自宇文翰的正面攻城。即便再有軍隊迂迴偷襲更多的作用也不一定會有。我所擔心的是我們在湖口的水師。那是解金陵之圍的救命稻草。極有可能,段文虎迂迴江西是繞到前面是去截擊水師的。這一支軍隊現在的進兵方向正是蕪湖。如果他們的目標真的是水師而不是金陵,那情況就非常糟糕了。我們的水軍會被羅文忠和段文虎夾擊。水師一完,金陵立即要倒,多一天都守不住。”
趙瑟輕輕搖頭,說道:“我不是說這個,張襄。湖南、江西,都是不易用兵之地。按理說,北軍來攻,已攻破採石兵困金陵,無論如何也沒有必要再迂迴湖南、江西等地。有沒有必要姑且不說,用兵也非常困難,大抵需要數月乃至一兩年的時間才能有所作為。事實上,襄陽的軍隊自去年佔據荊襄之後的確也一直都沒有迂迴湖南的意思。既然當時沒有,那就應該是一直都沒有這個打算。那麼,三天之前,北軍怎麼突然進兵湖南了呢,而且還這麼順利。如果湖南江西是這麼容易攻打的地方,我們當初怎麼可能不加考慮就把水軍放在那裡呢?”
趙瑟自嘲一笑,黯然道:“湖南是長沙王地地盤,江西,緊挨著嶺南。嶺南又是謝氏的終老之地。現如今,金陵,恐怕也不大安全了……早晚會有這一天的……”
“別怕,趙瑟。”張襄手按上趙瑟的肩膀。
“我不怕。”趙瑟仰起臉,“讓王餘回來吧,水軍恐怕是等不到春汛了。讓他現在就回金陵來!本來我是想等孩子生下來的,現在……該走了,該走了……”她低聲說著,眼淚緩緩地流了下來。
“抱歉,趙瑟。”張襄有些傷感地道,“本來以為玉京之後,至少不會讓你也懷著身孕就匆忙突圍,沒想到……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