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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跳起腳來。
“哦,有一個人要我帶一句話給你。”她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調轉馬頭,咳嗽了兩聲,然後彷彿真是一個慈祥老人似得笑眯眯地說,“他說他在利州城恭候大駕。聽清楚哦,是利州,還不是劍閣……”
“陸子周!”葉十一的臉色在一瞬間就變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念出那個人的名字。真是奇怪,彷彿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了不起的、驚天動地的仇恨似地。
長安
無論葉十一對陸子周有多少不甘心,無論他多麼想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推到在地,再踏上一腳,但當此刻,當他終於帶著千軍萬馬來到利州,來到距離他魂牽夢縈的對手只一步之遙的距離的時候,這一切的念想都不得不戛然而止了。
在他面前,是群山環峙天險在前的利州城。這個天險到底險到什麼程度呢?形象地說,就是那地方險到就連作為防守一方的巴蜀軍都沒法築城而只能設寨。所以,葉十一抬頭仰望,看見的不僅是白衣飄飄,站在利州城頭隨時準備刺激他的陸子周,還有擋在利州城前面,佔據著天險的兩座軍事要塞——大小漫天寨;他低下頭,看見的是深狹巨谷和其間奔騰咆哮的嘉陵江。
葉十一從河西殺過來,是真正的千里奔襲,能把人馬組織全乎了沒餓肚子就算相當不易了,當然不可能還扛著戰船。你要說不用船,非讓騎兵頂著敵人的弓矢箭雨在絕壁棧道上往前衝,完了還要強渡嘉陵江,雖然也不是完全不行,但你要估摸著自己不是那種專為創造奇蹟而生的統帥,那你最好別試。這活兒,沒個十萬八萬的人命墊底兒,一般人真試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吧,葉十一就是那種專為創造奇蹟而生的統帥。大夥都承認,都願意相信他能拿下利州城。可那又怎麼樣呢?正如狄桂華轉述時傲慢的姿態所完美詮釋出的陸子周那句話裡的意味深長——利州之後,還有劍閣!
蜀道劍門無寸土!老李說:“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利州之後,就是蜀道上的絕境天險,天險中的天險,劍門關。毫不誇張的說,這是歷史上最難攻破的軍事險塞,沒有之一。歷史可以作證,這是從來沒有從正面失守過的偉大存在。什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都不能形容其險峻之萬一,那地方,咱不說守軍,就是放一群猴子擱山上往下扔石頭,那都夠要人命。
當然了,從理論上說這裡還是可以被攻下來的。歷史證明,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足夠的兵力,足夠穩定的大後方,足夠英明足夠不怕死的統帥並且在相反的一方有足夠昏庸的後主存在——這一點至關重要,當以上這四個條件同時具備的時候,比如說裹著羊皮從山頂上往下滾的鄭艾同志,劍門關就可以被拿下。從這個角度上看,葉十一希望還是很大的。
然而,遺憾的是,以上四個前提條件,葉十一一個也不具備。儘管散關戰役並沒有按照陸子周的預料發展,但是,他對關中以及整個天下大勢的判斷卻並沒有錯。
關中正在新舊交替的大動盪中,葉十一本人不在長安則更加重了這種動盪。可以說,現在以葉十一為首的中原勢力正是看似最強大實際也最虛弱的時候。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他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立即回到長安去,而不是深入蜀道天險。如果說奔襲河西是發瘋,那麼在奔襲河西之後還敢挑釁巴蜀,那就是瘋上加瘋了。
在劍門關那玩命,無論時間、兵力、還是穩定的大後方,葉十一都沒那個資本。至於最後一個條件,葉十一是足夠英明且足夠不怕死的統帥固然毋庸置疑,可與此同時,元元不是足夠昏庸的後主也毋庸置疑。或者陸子周是諸葛亮,但並不能據此就說明元元就是蜀後主……
“鄴城、晉陽、襄陽,然後現在輪到利州和劍閣了……”葉十一憤憤不平地想,“又是這樣!為什麼有是這樣!”
看著陸子周長身立在利州城上的模糊身影,葉十一在暗中咬了咬他美麗的後槽牙!不甘宛如烈火,在他的腹腔裡“蓬”地一聲燃著了!他的五臟六腑似乎都一起冒煙了!
他知道陸子周是在激他。一開始追著狄桂華上金牛道的時候,他就知道陸子周那麼說就是為了用蜀道上一個接著一個的天險把他拖延在這裡,消耗在這裡。可就算明知道如此,他還是不甘心,還是忍不住不追。
他無比厭惡曾經每次就差一步就能征服陸子周偏又不得不放手的事實。每當這種情況出現,總讓他有一種宿命的錯覺。他討厭這種感覺,更為“觸手可及,逐之不得”而憤懣。所以,這一次,他任性了,他明知道錯也追過來了。他要打破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