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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鬥中的兩個人你來我往,只見衣袂翻飛,劍氣縱橫,鬥得煞是熱鬧好看。然而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傅鐵衣關注戰局,越看越是皺眉,終於忍不住對趙瑟道:“我看長沙夫人家的這位小公子的真正實力似乎不止如此。卻彷彿不肯全力施為,只一味和纏鬥,拖延時間。”
“你眼光可真不賴,一猜就準。”趙瑟道,“場下這場決鬥一招一式如何,誰的真正實力如何我是看不懂的。不過我卻知道,長沙夫人的這個小兒子,是江東士族的三大劍術高手之一。就算他強不過張襄,總也不可能比他差,否則今天這件事,江左士族人才甚多,也不會一定要由他來出手拖住張襄。”
傅鐵衣瞥了趙瑟一眼,低喝道:“今日之事究竟有什麼玄機,快說!”
趙瑟眼珠一轉,貼著傅鐵衣的耳朵,悄聲說道:“知道今天張襄為什麼會在自己家的宴會上遲到麼?這長沙小公子又為什麼要鬧這麼一出迫張襄必須決鬥麼?”
“我給你說吧,張氏和薛姐姐敗退到江南之後,薛氏的船隊就靠著名震寰宇的張家軍,搶走了長江上將近半數水運生意。那是不知道得罪了多少江左的豪強巨室啊。這一次,是江左許多士族私下結盟對付薛氏。一面糾集家將私兵扮作河寇,襲擊薛氏船隊。一面則借薛玉京請客的時機由長沙王的小公子尋隙鬧事,以劍術將張襄困在秦淮河上,不能脫身前去指揮。可惜啊,事情不密,提前被薛氏的密探窺知了。薛玉京和張襄就給他們來了一個將計就計,薛玉京在此宴客,張襄則提前一步前去佈置,設好了埋伏才趕回宴會,當然是要遲到了。張襄一進秦淮河,長沙夫人小公子這邊就開始發動。這會兒,長江上的伏擊與反伏擊大約也已經發動了……”
他們這邊竊竊私語,對面也有人在咬耳朵。趙瑟斜對面,緊挨著長沙夫人家小公子的一席,坐著的是靖海侯。一個灰衣侍者躬身在他耳邊低聲稟告著什麼,靖海侯登時變了臉色,
方臉膛上一陣陣的發紫,握杯地手青筋都蹦起來了。
他屢次抬頭向場中,欲給纏鬥中的長沙公子暗示。奈何那小公子儲存實力與張襄纏鬥以拖延時間,張襄卻也在全力拖延時間。此消彼長之下,戰鬥極為激烈。兩個人將兩支劍使得密不通風,將兩人的身影完全籠罩在一片劍光之中。這種情況下,長沙夫人家的小公子自然也就沒有精力再去兼顧盟友的眼色了。
靖海侯無奈,只得憤然轉頭,向背後一名清瘦的中年賓客交代幾句。這賓客趙瑟也叫不上名字,依稀只記得大概是個四五品的小官。只見他邊聽邊點頭,最後向場中望了一眼,悄悄起身離席,離開了宴會大廳匆匆走了。
門口閃進趙瑟的長隨,在她耳邊稟告幾句,便低著頭退開了去。趙瑟向傅鐵衣道:“就在剛才,有大批‘海寇’潛入長江,襲擊薛氏船隊。薛氏為船隊護航的‘家丁’大顯神威,一舉擊退來犯海寇。光只俘虜就被他們抓了一千多,準備明天一早上岸,全部送官法辦。”
中央處那長沙王小公子和張襄兀自纏鬥不休。薛玉京嘴角含笑,看著場下,身子斜斜地往後一靠,很輕鬆閒適的模樣。那邊靖海侯也恢復了常態。
傅鐵衣的面紗輕輕動了幾下,趙瑟悄悄握住他的手道:“怎麼了?”
傅鐵衣手指在他掌心劃道:“有埋伏。”
趙瑟挑眉表示疑惑,你坐在這兒怎麼能知道呢?
傅鐵衣便篤定地道:“感覺!”然後問道:“走不走?”
趙瑟微微冷笑:“不走。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有多大膽子。”
這個時候,正在決鬥之中的長沙公子彷彿也有所感受。他反手一壓劍身,藉著與張襄角力之機,目光向靖海侯座位瞟去。靖海侯做了一個手勢,那小公子目光一厲,劍勢大變。一反剛才近身纏鬥的策略,招式也大開大闔起來。霎時間,劍氣四溢。如烏雲蓋頂,驚濤拍岸。其聲勢之摧折之力,以致連四下裡觀戰的賓客都感受到了森森的寒意。
身當其中的張襄立即就感到壓力大增,但這種時候當然是不能認輸的。雖然說只要利益爭贏了面子都是浮雲,但要說讓張襄立即就來個抱頭鼠竄他還真是幹不出來。於是只好全力接招。好在張襄在劍術上雖然無法與江左三大高手之一的長沙公子相比,然而沙場上真刀實槍淬鍊出來的經驗和體魄畢竟還是相當靠譜的。奮力之下,雖然漸漸落到了下風,但畢竟維持住不敗。一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