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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逼迫,其實並不確切,事實上應該說成是夾逼。攻陷彭城之後,葉十一便命令江中流立即著手與金陵方面的和談。這樣,當他的大軍開到長江時,南北和談正好就可以達成,這樣他和趙瑟就可以在最快的時間見面了。與之相對的,歐陽憐光卻希望和談的時間能夠儘可能地往後拖延,拖延到大軍一路打過長江攻陷金陵更是最好不過。這種公然違背葉十一意願的事,顯然沒有和談實際執行者的全力支援是不可能做到了。所以為了得到江大人這位寶貴的盟友,歐陽憐光幾乎是一天一封密信,如此這般大肆勸說起來。
在歐陽憐光密集而精準的打擊之下,江大人很快就扛不住了,從心理上全面向歐陽憐光倒戈投降。然而只從心理上投降是毫無用處的,歐陽憐光也不稀罕,關鍵得落實在行動上。這就相當不好辦了,因為葉十一的命令是“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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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終結了曹秋何的性命之後,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場戰爭對葉十一而言就已經結束了。所有的跡象,所有的情報都指向一個不爭的事實:只要葉十一摧毀淮河防線,飲馬長江,江南士族本來就不甚頑強的抵抗意識便會徹底垮掉,金陵會犧牲小皇帝主動投降的。葉十一還有什麼理由再打下去呢?根據歐陽憐光說服葉十一傢給公主時所使用地言論,所有的一切戰鬥都是為了得到趙瑟。那麼金陵投降了,葉十一就可以得到趙瑟了,這不是最終的勝利還有什麼是?
這一套邏輯嚴絲合縫,完全成立。以此為立論,葉十一勝利了,戰爭可以結束了,是品嚐勝利果實的時候了。葉十一迫切地需要享受戰利品,兌現當初歐陽憐光畫給他的大餅。與趙瑟重歸於好的渴望與熱情像火山一樣噴發出來,熾熱的岩漿足以澆滅一切反對的聲音。任何煽動他繼續戰鬥下去的人都是別有用心,是破壞他勝利果實的反革命!
而歐陽憐光用來說服江中流的那一套道理是絕不可能用來說服葉十一的。要知道,葉十一併不是為了消滅一箇舊時代,建立一個新時代而戰鬥的。他不是歐陽憐光,不是陸子周,不是江中流,他是葉十一。
當認識到以上這一悲慘事實之後,儘管江中流心底裡實際是贊成歐陽憐光的,但他也不免要在心中抱怨:“歐陽啊歐陽,你看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吧?作繭自縛啊!既然本意是憑他掌中利,求我之大道,為什麼一開始要在那等小情小愛上作文章呢?不過我理解你,我真的理解你……可理解你我怎麼辦啊?”
總而言之,葉十一是不可違背的,歐陽憐光也是不好拒絕的。江中流接了“和談”這活兒,就像手上託這個燙手山芋,那叫一個憋屈啊。好不容易玩挖空心思想了個拖延之策,要在曹秋何的後事上做做文章。不想到底還是領導英明,直接挖坑埋了,壓根不給你拖延的時間。因此,江中流內心的憋屈在曹秋何葬禮結束後的這一天傍晚達到了極致。他連晚飯都沒吃就回屋了,那是憋屈得恨不得上吊投河。當然了,上吊投河他老江還是舍不出一條命去的,於是只好來個一醉解千愁。
正喝的半醉半醒不亦樂乎間,鬼頭刀一推房門闖起來,口中大聲嚷道:“老江,老江,自己一人關著門躲屋幹什麼吶?主上要你去那……啊?”鬼頭刀定睛一看,發現江中流現在這形象可真不怎麼的——四仰八叉地往地上一坐,頸背靠一桌子腿,手裡拿著壺酒灌得滿脖領子都是。於是鬼頭刀伸手一拎,提溜著江中流的領子將他拉起來扶著,張開蒲扇大的手掌,輪圓了往他後心處一陣碰拍。江中流“哇”地一聲就吐出來了。吐完一輪,江中流清醒了,邊吐嘴裡的酸水,邊含含糊糊地問:“知道什麼事麼?”
“不知道……”鬼頭刀抄起桌上的涼茶遞過去,想了想又補充道,“好像挺急的……誒,你行不行啊?”
江中流瞪著一臉無辜的鬼頭刀,心裡想:是了,一定是那件事……好,今天我也豁出去一把……於是他低下頭漱口,說道:“放心。你出去等我,我換件衣服馬上就好!”
江中流用冷水狠狠地抹了一把臉,翻了套簇新的官服穿上身,打點起精神,與鬼頭刀一路,前去拜見葉十一。一進門,發現葉十一也換上了件挺漂亮的新衣裳。便服,普通形制的武士服。“大晚上的,您這是要微服私訪啊!”江中流不無鬱悶的想,心裡一點兒都沒有料事如神的得意。
葉十一看見江中流卻很高興,當即從座位上站起來,道:“總算是來了……和談的事情你和秦合清談得如何了?我準備明天一早放他回金陵去!”
“是,”江中流藉著低頭行禮的機會深呼了口氣,憑著方才那股決心和勇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