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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眼前。他手掌輕撫在晉陽以東的地方,眼眸中盡是難以用言語描摹的魂牽夢縈。
如果可以,我也捨不得將這片土地拱手相讓……他在心裡無聲地嘆息。而再開口時,仍是明敏而理智的聲音。
“古來以關西立國者,莫不爭於河東,而居河北、享中原者者亦必受制於河東。河東之地的關鍵,想來大家都是知曉的,無需我在此贅言。現在的包圍網,大體上應該是傅侯陳兵汾河沿岸,形成東面的包圍;葉將軍巡弋於黃河一線,截斷西去的道路。而曹文昭在晉陽城外設營,扼守河東的門戶。如果你們同意,流寇的主力將在元旦深夜由混天龍親自率領往河東方向突圍。二位只要相機整軍來救,自可行黃雀在後之事。”
“至於流寇的餘部,將一分為二。元元……”停頓了一下,陸子周接著道:“元元只帶其中的一部,快馬輕騎踏過冰封的黃河逃回洛陽。剩下的,將全部留給兩位。他們會分散開來往河東腹地逃竄。我保證,那一定是一支孤軍,絕得不到任何支援。”
“這樣,二位將軍就可以追逐這批流寇進入古往今來無數武人做夢都想佔據卻求之不得的山西。一直到你們滿意的時候,再剿滅殘匪,給朝廷一個交代。待河東完全落入手中之後,將軍可以立即回軍中原,一舉收復開封和洛陽。則威震天下,封侯之事豈在話下?”
“返回來我們再看朝廷方向的反應。曹文昭既死,則河東軍閥群龍無首,又有殘寇竄入,必生動盪。且洛陽、開封尚未收復,朝廷絕不敢冒險在這種時候降罪二位,削藩之事更不必說。然而河內不能全殲流寇,朝野清流必然發難。皇帝迫於壓力,偏又不能降罪二位,那麼既然河東軍實力已經大損,必是要曹氏來做這個替罪羊的。”
“這樣,曹文昭餘部難免心有不服。為穩定局面,我料皇帝必授葉將軍為河東節度使,命你兵出晉陽。此一則可以壓制曹文昭軍餘部,以免有非常之變;二則可以徹底剷除流寇;三則河東與河北接壤,葉將軍與傅帥可以互相牽制。四則嘛,河東之地曹文昭餘部勢力不小,葉將軍想要收復殊為不易,皇帝自可居中從容排程。如此說來,河東節度使這個位置,葉將軍你想不要恐怕都不行。”
“你們看,什麼都不會失去,葉將軍還是可以封侯”就像飛蛾永遠都不能抗拒光明的誘惑,陸子周的話語裡充滿了火焰一樣跳動的誘惑,“只要在這裡稍稍改動一下,葉將軍就可以得到河東、傅侯也不必再因地形上受制於河東而縛手縛腳,何樂而不為呢?不知二位將軍意下如何。”
十一手指不可抑制地輕輕戰慄,心中猶如滔天巨浪翻滾。作為一個曾經在刺客這個行業裡站在巔峰的人而言,這種情感毫無疑問是陌生的。
“這是陷阱!”他反覆這麼對自己說,“這是陸子周圈套!”
然而,最高明的陷阱就是那種明知道是坑也能讓你不得不心甘情願得往下跳的存在。最有效的圈套往往都不會忘了擺上不可能抗拒的香餌。而謀士之所以存在的意義,就在於他們能找出這個誘餌。
陸子周毫無疑問是最高檔次的謀士,他所擺出來的交換條件是任何權力者與野心家都無法拒絕的。
權力是權力者的墳墓,野心是野心家的搖籃。而陸子周之所以成為陸子周,就在於他總能設定出這樣一種局面,在這個局面裡,你唯一的出路就是按照他的心意行事。
你和他見面了,你就輸了。
十一的心中那是相當地不爽。屈從於他人意志的錯覺令他怒從中來。說到底,就是不甘心啊!
他“惡狠狠”地盯著陸子周,眼睛發出電閃雷鳴一般絢麗而懾人心魄的光芒。陸子周坦然與其對視。他是溫和而篤定的,一直都是。
“你會答應嗎?”雖然是看著陸子周,但十一說出來的話很明顯是在問傅鐵衣。之後不等傅鐵衣給出答案,立即,他就推翻了自己剛問的問題。
“是了,你當然是同意的。”他說,“如果你不同意的話,大約我根本就見不到陸子周,今天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說到這裡,大約十一自己也洩氣了。狠狠出了口悶氣,他說:“好吧。既然這樣,我也沒有理由不同意……反正還有機會……”
“反正還有機會!”十一對自己這麼說。天下如此之大,征伐的道路如此漫長,他和他還有的是機會狹路相逢。錯過了這一次,下一次,他總能戰勝陸子周的。完全地、徹底地戰勝。
“那就喝一杯結盟酒吧!”傅鐵衣舉起酒壺搖晃。
陸子周微笑起來。
十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