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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
這一次出兵,歐陽憐光和江中流互相掉了個個兒。歐陽憐光隨軍出征,而江中流則留守洛陽。對於此項人事安排,江中流大呼英明,心裡則悄悄地嘀咕道:“函谷關這種地方,我可不願意去。殺人不眨眼這種事,還是歐陽連光看起來更適合一點兒——”
沒錯,函谷關!
雖然出兵的時間很緊,然而關於進攻的方略,葉十一還是做了充分的考慮的。最終決定的出兵方向是,函谷關。
這真是一個不幸的訊息,函谷關是什麼地方,那大夥兒都清楚——
黃河自上游而下,納渭水向東。華山、崤山、中條山夾黃河南北兩岸而立,這就徹底隔斷了關中與中原之間的聯絡。其中唯一的通路,穿越華山與崤山,延綿數百里,極盡險阻。函谷關就在這條通路上依險而立,其西據高原,東臨絕澗,南接秦嶺,北塞黃河,是東去洛陽,西達長安的咽喉之地。
由於關中在問鼎天下中的特殊意義,函谷關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同時,這座雄關也是關中割據最後的心理屏障。“潼關一失,陝不可守”,這是所有據關中者的共識。所謂“天開函谷壯關中,萬谷驚塵向北空”、“雙峰高聳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戰場”。因此,發生在函谷關下的戰鬥異常慘烈。雄關之下,真真稱得上是白骨累累,一把黃土都可以攥出血來。但凡有其他的路走,誰都不會願意去啃函谷關的硬骨頭。
然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關中這個地方太特殊了。關中四塞,金池千里,易守難攻的名氣大得不得了。以中原謀關中,自古以來就只有三條路——其一,硬攻函谷關,這也是關中的正門;其二,迂迴南面的武關;第三,突襲河東與關中之間的黃河渡口蒲津。
三條路里面,迂迴南面武關這一方向首先就被排除了。武關地處中原、關中、荊襄的交界地帶,巴蜀方面也正陳重兵於襄陽,磨刀霍霍向武關呢。如果迂迴武關,就勢必要提前與巴蜀起衝突,這無疑是相當不智的。
至於突襲蒲津渡口,的確是一條出奇而制勝的精囊妙計。如果說函谷關是關中的正門,那蒲津關就是關中的側門。歷來強攻函谷關不下者,無一例外都是從蒲津渡這個側門開啟局面的。但是,這個妙計得以實踐往往有一個先決條件,就是正面戰場上必須以強攻函谷關作為配合,一奇一正,運乎於妙,然後才能收到奇效。而且這條妙計是用老了的。雖說戲法人人會變,妙處各有不同。可關中方面的主帥可是張鈺啊,殷鑑尤在,他不可能不做防備。所以上來就突襲蒲津關根本行不通,可以暫且放在一邊。
這樣,葉十一就剩下華山一條道了——強攻函谷關。
強攻,那就攻吧!
鳳儀元年七月初九日重陽節,葉十一親率十四萬大軍,一路勢如破竹,十二日就殺到了函谷關下。
這一次,長安真的開始著慌了。糧食、日常的生活用品,什麼都開始漲價。關中盜賊橫行,長安城的宵禁很門禁都更加嚴格了,軍隊也開始四處巡邏。豪強巨室都暗中收拾家當,觀望著上都的形勢,隨時準備捲包逃。百姓們也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是啊,函谷關很強大,張氏很強大,這大家都知道。但一方勢力究竟能夠同時支撐幾條戰線上的區域性戰爭呢,特別是當每個方向的敵人都有可能帶來國破家亡的時候?前景似乎相當不妙啊!
平民百姓都懂得道理,宮廷裡的張媛當然不可能不懂。然而,以她的地位,心中再焦慮也不能表現出來。
“當初和烏虛議和就好了!”她心裡想,“葉十一和元元,都是和不了的。”然而這一番懊惱終究不可能宣之於口,只能悶在心裡暗傷流血。
“重要的是現在,不是過去!”她對自己說,讓自己的心振作起來。
“彭”地一聲,張媛的手掌拍在地圖上。分開的五指,無名指上一顆小小的寶石折出一道刺眼的光澤。“函谷關,只要守住函谷關。”她抬起頭,看著張鈺說,“舅舅,都交給你了。把長安的軍隊都帶走吧,讓阿襄也帶兵去增援。我們先全力保住函谷關。”
“會好起來的,阿媛,會的。”張鈺按住侄女的肩頭,儘可能地給她以安慰,“函谷關,我們並不是沒有獲勝的把握。”
張媛笑了一下,笑容裡滿是疲憊:“不必安慰我,舅舅。我會堅持住的。我們都盡全力堅持到最後……”
真的只是安慰嗎?嗡嗡地劍鳴隱隱在張鈺的心頭響起。他將視線投向了遠處:“明天,我就出發。”
鳳儀元年七月十三日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