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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道:“江大人,有話但說無妨。”
江中流收起“奸笑”,咳嗽一聲,正了正儀態,一躬倒地,道:“江某來此,是為請王妃修書一封,送往幽州。”
盧文瑤不動聲色,“哦”了一聲道:“這是……皇后殿下的旨意麼?”
江中流從腰後摸出小扇子,邊搖邊說道:“自從年初張氏作亂,皇帝陛下失蹤,到如今已有半年了。當然,皇帝陛下洪福齊天,必定無恙,可是國本久懸,終究於國於民都非益事。是以儘管皇后殿下心中不忍,可終究也不得不考慮為陛下立嗣的事情了。燕王先帝之子,陛下之兄,王妃所誕邯鄲郡主,血統尊貴,正當立為國之儲君。皇后殿下此番親自前來,正是為了接邯鄲郡主,難道王妃竟是不知?”
盧文瑤沉默了。葉十一有搶她女兒的意思,早在韓德功押送她時,她便有所懷疑。剛才葉十一說不追究擅立天子之罪,更是明白表示了要以她的女兒為嗣的意思。這她當然不可能聽不明白。然而……
盧文瑤一轉念頭的功夫,那廂江中流已然鋪開了筆墨紙硯,將筆沾好了墨塞到盧文瑤手中,勸道:“請王妃不要遲疑了。大鄭宗室成千上萬,要知道,皇后殿下也不是非邯鄲郡主不可的。不會有比現在更好的條件了,趁著赫連將軍還沒有攻下幽州。一旦幽州陷落,那可就不是現在的局面了。皇后殿下或者仍然會以郡主為嗣,卻沒有任何可能再寬恕您和燕王了。殺其母而奪其女,也並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盧文瑤筆尖一顫,老大一團墨汁便滴了下來,在信紙上渲染開來。
江中流不動聲色地換了張紙,放緩了語氣繼續道:“就算您不在乎您自己的生死,難道就不為燕王考慮麼?不為郡主考慮麼?有您和燕王在,有幽州的勇士在,郡主的儲位才能有依仗啊……”
盧文瑤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信差持燕王妃盧文瑤分別寫給幽州官員和燕王的信,飛騎趕往幽州。葉十一也整頓兵馬,親自提兵,去攻河間。正如他向盧文瑤所說,一打下河間,他就會前往幽州。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河間竟是塊難啃的硬骨頭。在葉十一親自督戰的情況下,十數萬的軍隊挾井陘全勝之勢連續攻打了一晝夜都沒有攻下來。
“河間的守將是誰?”葉十一問盧文瑤。
“是楊緋。”盧文瑤如實回答。想了想,她又補充道:“據說,是我之後,大鄭女將中的第一人。”
楊緋這個人葉十一還真知道。他知道這名女將從公私兩方面來說都得傅鐵衣心腹中的心腹。她是傅鐵衣親弟弟傅鐵然的妻子,同時也是傅鐵衣手下第一得力的將領。她很少出戰,但每當傅鐵衣率軍出河北作戰,留下來替他守老巢的十有八九都會是這個楊緋。由此大約也就可以推測得出來她在防守上到底有多厲害了。
葉十一在心中斟酌。眾將也安靜下來,不敢插嘴。正在四野一片肅然的時候,江中流忽然斜刺刺冒出一句,去問盧文瑤:“那她有你厲害麼?”
盧文瑤微笑,不答。
“沒有吧!”於是江中流據此得出結論,“所以咱們還是繼續攻城吧!主上既然能用幾天的時間打贏井陘之戰,不可能三兩天還打不下個河間。”
這一下,在場的全體將領都衝江中流翻白眼——攻城和野戰那能一樣嗎?在盧文瑤都打敗遭擒的情況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楊緋會死守的,而且那個楊緋還那麼能守!不過江中流那種人,大約也不知道攻城和野戰有啥區別!
相比起來,倒是盧文瑤的回答更含蓄一些:“正是因為她沒我強啊。你想啊,連我都輸了,她還敢出來麼?河間這種級別的大城如果死守,會非常麻煩,沒有十天半個月不可能打下來。”
盧文瑤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有幾分幸災樂禍的。
那麼,當時,擺在葉十一面前的路只有兩條。其一,以排除萬難不拍犧牲的精神把河間打下來。其二,放過河間,北上與赫連勝會師,先解決幽州與北方諸郡。
這兩者各有利弊,究竟怎麼選,端看主帥的風格了。大抵穩妥的統帥都會選前者。比如,要是傅鐵衣碰到這種情況,那肯定就是死攻河間沒商量。因為常山至河間一線是整個河北的中樞,有著絕大的戰略意義。河間不下,常山的形勢是不能穩固的。可這問題要讓葉十一來選,就有點兒複雜了。有天分的人,從來都不拘泥於一時一處的。
稍一考慮,葉十一便做出了決斷——先打幽州與北方諸郡。他說:“幽燕一定,河間北面屏障盡失,則自北而南一馬平川,我騎兵可長驅直入。又有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