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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於尋找避雨的角落,等我發現時,原來每個屋簷下都擠滿了人,他們都望著可笑的我,沒人願意讓出一個角落,讓我也躲一躲。
雨越來越大,我頂起自己的盜版皮包向前衝,終於在一家飯店門口找到了半個房簷,我連忙跑過去,蹲坐在落地窗下。
頭髮還滴答著雨水,粘糊糊的貼在脖頸處,不用去找一面鏡子,我也知道自己此刻落魄的可笑。我不知道此時飯店內,多少雙眼睛笑望著我,豁出去了,反正已經到這步田地,還有什麼更壞的事情我會承受不了。
“貢小米?”頭頂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熟悉的可怕。
我傻笑,不敢抬頭,迅速的開啟皮包尋找紙巾,對自己說,幻覺,絕對是幻覺,下了場小雨我就開始發燒,真是可笑,這破身體該鍛鍊了。
一件飄著清爽氣味的運動服從半空中飄落在我身上,一雙有力的臂膀直接將我擁進懷中,那個在夢裡出現過幾百次幾千次的聲音,心疼的說,“貢小米,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我反手擁住他,情緒在一瞬間完全崩潰,眼淚鼻涕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路寧,你這該死的傢伙,路寧,哇,路寧。”
所有的路人都在看我們,我不管,繼續使勁抱著,大聲哭,一輩子的委屈都在此刻得到疏通的渠道,路寧傻傻的擁抱著我,額頭佈滿黑線。
“小米,乖,不哭,我帶你回去。”路寧把我攬在懷裡,向前快速走。
我不看路,任他隨便想帶我去哪裡,我都不介意的,我此刻只想把腦袋貼在路寧的胸口,放棄一切無謂的尊嚴,盡情的流淚。
路寧將我帶回他住的賓館,開好的房間內放著他的行李,和一個同住的同事,他抱歉的請同事去另開一間房,指指我說,“這是我的一個朋友,遇到了些困難,想在這裡休息會。”
他的同事笑了笑,拿著路寧給的鈔票,很痛快的將房間讓出來。
路寧拿毛巾幫我擦乾頭髮,熟練的從我的皮包內翻出橡皮筋,將長髮攏起束成一個歪歪扭扭的馬尾,當看到我脖子上青紫的印記時,他彆扭的把眼光移轉開。
我孩子氣的鑽入路寧的懷抱,把溼漉漉的腦袋埋入他胸口,“你這壞東西,怎麼和救苦救難的菩薩一樣,忽然出現了。”
他輕笑,“我是來參加學習班的,目前就住在這家賓館。剛才出去想買包煙,結果便看到你在雨裡狂奔,我便跟著你跑了很久,喊你也沒聽到。小米,我都快不敢認你了,你怎麼瘦著這個樣子?”
風箱裡的老鼠(四)
我實在不敢抬頭望路寧的雙眼,此時此刻,怎麼還能同在學校中一樣肆意輕狂。他早不再是屬於我的路寧了啊。
“瞧瞧你,把自己弄的像一頭落水的貓咪,哪有女孩子這麼不愛惜自己的?”他輕聲的埋怨著,從自己的揹包內翻出他的襯衫和睡褲,堆在我懷中把我推入臥室,並緊緊的帶上了門。
我手腳麻利的洗了個澡,把乾爽的衣服換上,拿著置物臺上的吹風機走出來。路寧很順手的接過去,拉著我的手到窗邊坐定,插上電源,一言不發的幫我吹著頭髮。
我很意外,這不太像是路寧會去做的事。於是傻傻的抬頭問,“你是哪裡來的外星人,裝扮成路寧的模樣。”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你這樣,我的心裡真是不好受。”
“有什麼不好受的,不過便是一場大雨將我淋成了落湯雞,看起來慘兮兮,實際上換好衣服吹乾頭髮,還不是和往常一樣。”我故作輕鬆,不想讓路寧看到半絲我流露出的落魄,我要讓他看見我活的快快樂樂,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許他察覺到。
他沒答話,認真的吹完左邊吹右邊,手指是那樣的輕柔,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我,憐惜的讓我覺得悲哀,早幹嘛去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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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吹的乾爽,路寧又取了乾淨的梳子出來幫我把長髮順順,總算讓我由瘋婆子變回了人樣。
他半蹲在我面前,望了我一會,長嘆一口氣。站起身坐在我對面,問,“貢小米,有人欺負你了?新男朋友對你不好麼?”
“哪有?好的不得了。”我笑的很誇張,我很少這樣咧開嘴大笑,今天賣力的表演著,想讓路寧看到我是多麼的愉悅。
“別裝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在我面前你來這一套,不管用。”
我白了他一眼,氣他還是那麼不體貼,輕易就戳穿了我的偽裝。我不服氣的說,“誰裝了,我哪裡就讓您看出來活的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