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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開怔了怔,道:“為什麼?我並沒有答應繼承你的衣缽。”
花天賜淡淡道:“我雖然是聖教的教主,但也是鳳兒的父親。”
初夏的陽光透過樹叢,將樹林映的遍地斑駁。李夕瑤遞給阿飛一方絲帕,讓他擦淨額上的薄汗。才在草叢中坐定,淡淡笑道:“五叔,你有話要對我說?”
五毒童子瞥了李夕瑤一眼,猶豫片刻,忽然嘆了口氣,道:“你們和老妖怪都是我的朋友。”
李夕瑤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忽然淡淡一笑,道:“只要小葉還將他當作親人,我便不會主動與他反目。”
五毒童子鬆了口氣,道:“多謝。”
李夕瑤淡淡道:“你不必向我道謝……”
便在此時,葉開從那樹洞中緩緩走了出來。
李夕瑤瞥見他面上的喜色,微笑道:“他告訴你了?”
葉開笑道:“是。”
李夕瑤道:“你已做好了準備,去面對你的母親了麼?”
葉開猶豫了一下,道:“是。”
李夕瑤輕嘆道:“那麼,你母親身邊的那個孩子怎麼辦?畢竟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你母親的親生兒子。”
葉開怔住了,這一點他確實是沒有想到……他從來不願主動去傷害別人,但如果他與花白鳳相認,對那個孩子而言未免太過於殘酷。
他沉吟半晌,緩緩道:“我會將他當作是親生的兄弟。”
李夕瑤輕嘆道:“看來你真的已經下定決心了。”
她長身而起,拍淨了衣上粘著的草莖,嫣然一笑,道:“如果我們現在便走,還能趕上在鎮上吃晚飯。”
花白鳳的居所距苗疆並不太遠,這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小鎮。馬車轔轔,將年久失修的青石板小路壓得格格作響。這小鎮上只住了十幾戶人家,竟連一間像樣的客棧都沒有。鎮前的一間小屋門前挑出了一隻又髒又小的酒招,便是這鎮上唯一的一家食肆了。食肆的架子上還放著些柴米油鹽之類的物事,想來是還兼作雜貨鋪。
葉開勒停了馬車,拍了拍那食肆的櫃檯,一名身材高瘦、滿身油漬的男子揉著眼睛走了出來,看見葉開,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賠笑道:“客館要吃些什麼?”
葉開道:“我不吃東西,只是向你打聽個人。”
那夥計的面色立刻沉了下去,昂首望天,就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
葉開皺了皺眉,取出一塊碎銀放在櫃檯上,道:“這鎮上可有一名姓花的女子麼?”
那夥計眉開眼笑地拿起銀子咬了一口,笑道:“有,有……她還有個兒子是不是?看時候他也應該來換米了……”
他話音未落,后街已轉出了一名少年。
李夕瑤的面色已經很蒼白,但這少年的面容卻更加蒼白,那是一種病態的慘白,他的臉在刺目的陽光下幾乎便猶如水晶一般透明。
他穿著一身漆黑的衣服。
他的眼眸漆黑深炯如夜。
黑與白,日與夜。
他身上同時存在著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但看起來卻顯得極為協調。
他走路的姿勢很奇異……左腳先邁出一步,右腳再慢慢地拖過去。
這少年竟是個跛子。
相認·母子
那少年只看了他們一眼,便轉回了頭去,將肩上的柴禾卸了下來,拋到櫃檯下。
那夥計隨手抓過一小袋米,遞到他手中,笑道:“這位客館找花嬸有事,你帶他們去你家罷。”
那少年緩緩回過了頭,瞥了葉開一眼,道:“有什麼事?”
他的聲音很低沉,話說的很慢,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晰。
他似乎從來不願說錯一個字。
葉開望著他,突然覺得自己已無法說出一句話。
李夕瑤坐在車轅上,凝視著那少年沒有絲毫感情的雙眸,輕輕嘆了一口氣。
或許花天賜說的沒錯……這個孩子,已經毀了。
那少年默然片刻,忽地轉身沿著原路返了回去,甚至沒有回頭再看一眼,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們的跟隨。
他緩緩轉過了兩條街道,來到一間小小的茅屋旁,垂首道:“母親,我回來了。”
這間茅屋建在小鎮最陰暗的角落,門緊閉著,連窗上都貼滿了漆黑的窗紙,沒有一絲陽光能夠透進這間屋子。
過了半晌,屋中忽然傳來一個尖銳的女子聲音道:“跟你一起來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