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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奉命行事?還是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小的沒有。”鬼頭立馬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生前就是因為棄暗投明,而被合作伙伴殺死的,不知道你的妻子現在有沒有另嫁,孩子有沒有長大呢。”隱夜勾起了嘴角,只是這個笑容並不像往日帶著光彩,而是極其陰暗,陰暗的讓我覺得眼前的隱夜有些陌生。
那鬼頭聞言,神色更加的驚恐,顯然是沒有想到他的一步走錯竟會危急到還在世上的家人。
“閻外子,小的求求您,求求您放過小的的家人,我只是想早日消掉刑期,可以投胎做人。”
隱夜聞言,看似通情達理的點了點頭,他說:“你一路從孤魂野鬼走到七級陰倌,確實不容易。”
鬼頭一聽這話,立馬在地上磕起了響頭。
“那就……不要走下去了。”
鬼頭的笑臉僵到了臉上,不過一瞬間的事,隱夜長著黑色長指甲的手,便穿過了鬼頭的身體,快而準的將他撕成了碎片,鬼頭的身體變成一團黑氣,不消一會,就什麼也看不見了,衣服的殘骸落在了地上,幾秒之後,就好像被地憑空吸走了一般,沒留下一絲痕跡。
隱夜轉過身,面對著身後的鬼群,命令道:“我知道,你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無時不刻想要逃離地府,投胎做人,聽話的人,我會酌情消除刑期,但是,不聽話的人,就會是跟他一樣的下場,永世不得超生!”
“遵命,大陰倌。”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回答,頗有些沙場上的氣勢恢宏,隱夜負著手,背影看起來有些遺世孤立,比在陽間的時候,單薄了不少。
我猜,他此時看那些小鬼的眼神,一定十分錯雜。
因為,他做了他不想做的事。
我雖然不太瞭解隱夜,但我知道,他不是一個隨意踐踏弱者生命的人,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並不想殺了這個鬼頭,可是他比我更知道什麼叫做殺一儆百。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這是他身處在這裡的準則。
我不知道那個死了的鬼頭先前叫的閻外子是什麼意思,但卻可以從大陰倌這三個字中聽到這個職位所具有的威嚴。從隱夜的口中剛剛那個死了的鬼頭是七級陰倌,那麼,作為大陰倌的隱夜應該是他們的首領,官職最大的那個了吧。
我從內心深處油然而生出一股敬佩,也為我這次的地府之行放下了心,有隱夜這個大靠山在,如果投胎,我就走個後門,讓他把我投到有錢人家。
隱夜的穿著是古代的風格,頭髮不知何時張長的,兩邊的鬢角被一根暗紅色的繩繫到了腦後,其餘的披散了下來,從背後看去,就好似上好的綾羅綢緞。
第一次見戊戌的時候,他的頭髮也是這麼長,好看的如同披著星星的黑色夜幕,他們兩個看起來有很多的相似點,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如果戊戌能對我利用少一點,不要碰到我最後的底線,我一定會跟他好好的生活下去,就算他要用我的血去復活姜素娥都無所謂,可是他,到最後卻把主意打在了孩子的身上,他還這麼小,他是他的親骨肉,他為什麼可以下的去手。
為了等到孩子出身的這一天,他蟄伏了多久,每天跟我演戲,他是怎麼堅持下去的?他是怎麼把戲演的那麼自然的?
我真想問問他。
為了保持呆滯的狀態,我不得不把眼淚逼回去。
隱夜穿著黑底金紋的袍子,十分映襯他的位置,威嚴,而不可侵犯。
他正要把那些小鬼屏退,遠方的黑霧裡便跑來一個模糊的身影,依稀可辨,她的衣服是紅色的,極其鮮豔的紅,在這一團黑色的霧氣裡,顯得尤為扎眼。
與其用跑,不如用閃來形容更貼切,因為那身影前一秒還在很遠的地方,下一秒就出來了大致的輪廓,再下一秒就能看出來是個女人,最後,一眨眼的功夫,她便來到了眼前。
她身穿紅色大袍,嘴唇被塗抹的鮮豔,宛如一朵盛開的玫瑰,修長而白皙的十指塗著丹蔻,如墨一般黑的青絲上盤著金色的髮飾,像是鳳凰展翅的模樣。
此時的她正張著小口,呵氣如蘭,那氣喘吁吁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剛從婚禮現場逃跑過來的新娘
144。閻女
隱夜瞧了一眼那女子,奪目的紅映入他的眼底,顯得他有幾分落寞。
我仍是假裝呆滯,眼睛酸的快要流出淚來,只能挑他們不注意的間隙,偷偷的眨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