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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之《壁壑》
清早,蕭石頹然的坐在地上,手中握著一根一寸長短的石棍。彷彿是經歷了無盡歲月,石棍的表面已經磨損的油光亮滑。原本雕刻的精美圖案也已經磨損大半,隱約間只能看出個大概。
這應是文物吧?蕭石無法認定它的價值,他只是知道自己的祖父、爺爺都視之若寶,年年過年的時候都會放在香案上供養一番。他還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不小心拿出去玩了一會便被爺爺狠狠的打了幾巴掌。父親在臨死的時候也叮囑自己無論如何要代代傳下去,說是一種責任。責任?蕭石不知道其中的內涵,但一向忠厚老實的他還是堅守了下來。
他的家庭應該是幸福的,善良而又勤勞的妻子,而且還一口氣為他生了三個孩子,一個聰明的兒子和兩個活潑可愛的女兒。他們都很孝順、懂事,從不惹他生氣,學習更是用功,每次過年都能給他帶回金燦燦的獎狀。而這次,三個孩子給他帶來了三份紅燦燦的入學通知書。這預示著他們可以走出這片山溝了,有了尋找自己理想的翅膀。
蕭石應是興奮的,這是他多少年來最欣慰的一天。可他卻開心不起來,因為他將面臨著另一個難題,孩子們的學費。三個大學生,一年一萬多的學費啊。
他是這個山溝裡的一個教師,每月緊緊有三百塊錢的工資,再加上田地的收入。一年也只夠基本生活而已。這筆巨大的
撫摸著手中的石棍,蕭石想了許久。最終彷彿是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般,他遽然起身,雙手緊緊的攥起,雙目凝視遠方,大步走了出去。
“你確定只當兩萬?”陳遠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中年人開口道。他穿著一身樸素的中山裝,青色的布料已經洗的發白,上面泛著一層淡淡的塵土。除此之外,身上還有幾處用顏色略有差異的布料補的補丁。歲月無情的在他那黝黑的臉上無情刻上了一道道溝壑般的皺紋,像是一條條蜿蜒不絕的年輪。
他雙目緊緊盯的陳遠手中的石棍,半天沒有言語。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夾雜著懊悔、不捨、斷然和無奈,彷彿是人類感情的全部縮影。陳遠甚至都有點認為他是收藏家了,因為只有真正的文物愛好者才會釋放出如此類似的感情。
“是的,我只當兩萬。但是我要延長當期為三十年。”中年人用蹩腳的普通話鄭重開口道,彷彿是下了一個最終的決定。
陳遠有些怪異的看著他許久,企圖能發現點什麼。可惜,始終一無所獲。陳遠思考了半天,並最終答應了他這個看似荒唐的決定。畢竟,公司是他自己家的,他有這個權力。雖然免不了要被父親責罵一番,但他還是答應了下來。不僅如此,陳遠還破天荒的將利息降到了最低。
著一切只因那雙眼睛,雖然暗淡無光,但卻生出一股特殊的魔力,彷彿是一間穿越層層空間的窗戶。在一剎那間開啟了重重迷霧,在陳遠的內心產生了一絲捉摸不透的共鳴。
中年人很開心的走了,臨走前對陳遠再三感謝,並不斷的叮囑他一定要保管好,並保證自己一定會贖回來。
蕭志勇獨自站立在村口上,獨自面對著漆黑的夜。月光清冷的灑在的消瘦的身上,為他點綴上一層微弱的光明。偶爾會有幾聲狗叫從身後的村子裡傳來,恍惚間他還聞到了誘人的饅頭香。略微有些貪婪的抿了抿嘴,他將身子緊了緊,終忍住了誘惑,轉而向著遠方望去。
整整兩天了,父親還沒有回來。他不知道父親去了哪,問母親,母親也不說話。他隱隱察覺到什麼,父親一定是為了自己和妹妹的學費想辦法去了吧?想到這,我忽然產生一種淡淡的悲傷。
他想到了輟學,這樣或許能減輕父親肩膀上的重擔。當然,自己也可以打工為妹妹們賺取生活費。然而,這是想想他並不敢說。因為,他知道父親是一定不會同意的。他只能寄予父親能帶來一絲希望,所以他堅持在這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當一道模糊而有蹣跚行走的身影出現在茫茫夜色中的時候。他的心忽然迸發了出來,歡呼著快步向著身影跑去。
看著眼前熟悉的笑容以及他手中沉甸甸的包裹的時候,蕭志勇幸福的笑了。
陳剛已經六十多歲了,頭髮上已經多出了許多白髮,身體也是每況愈下。雖然還頂著公司總經理的位置,但他已經做好了退休的準備。只要兒子從外地磨練回來,他就可以完全放手了。
他對自己的兒子很滿意,精明、懂事,擁有極高的商業才能。只有一個缺點,就是心太善良,這是經頗為忌諱的,也是他一直擔心的事情。
然而,當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