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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觴轉過頭來,直愣愣地看著沈清石,平靜地說:“沈清石,你千萬不能撇下我,你知道我最討厭哪首歌嗎?就是那首——很愛很愛你,所以願意捨得讓你朝有更多幸福的地方飛去。如果你要一個人朝有更多幸福的放飛去,除非先把我宰了。”
“這算經濟全球化給普通群眾造成的間接影響?怪不得每次總統總理們開會,總有外國人要死要活地反對,沈清石從新聞裡看見這些,總說他們是原始人。不過昨晚,她突然說起,展硯之突然決定回公司,是因為公司受美元呀,通貨呀的影響,已經開始虧損了。嗯,這是長子的家庭責任,富貴可以不享,但危難不能不擔。”夏觴在街沿的樹蔭下鋪了張報紙坐下來,坐在她旁邊的秦聖伸直兩條腿,漫不經心地問:“真的有這麼嚴重?”
夏觴困擾地摳著報紙上的一個大白菜圖片,好一會兒才琢磨出頭緒:“應該是的。早先,我爸就發現,像我家那種沒啥技術含量的企業,本身利潤空間就不大,將來估計危險。果然,現在原材料漲價漲得不成樣子,幸虧脫手早,不然早翹辮子了。展硯之他們家,規模比較大,還有好幾個自己的品牌,銀行貸款比較容易,不過,估計現在也是處於最困難時期,沈清石的帳戶上,好幾個月都沒有薪水划進來了。”
秦聖嘆口氣,語氣裡帶點自嘲:“我從來沒想過,美國的股票、石油漲價、世界經濟會跟我有什麼聯絡。”
“這樣你會舒坦一些?”夏觴終於摳下了那棵大白菜,捏在手裡細細端詳,動作看起來天真無邪,語氣裡卻是明顯的輕蔑。
“別這樣,夏觴,我知道你在諷刺我。我沒那麼聰明,我連它是什麼都不知道。不管石油、股票賣多少錢,硯之都會回到她原先的生活裡,只是時間問題。”秦聖一邊說,一邊看夏觴認真地摳著報紙上的番茄。
“你為什麼允許她回去?”夏觴抬起頭,憤憤地問。
秦聖答:“因為她想回去呀。”
夏觴對秦聖的回答顯得不屑一顧,她抬著下巴,十分倨傲:“可你不想讓她回去,不是嗎?”
秦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起身,又順便拽起還在彆扭的夏觴,笑著扯開話茬:“那你說,新聞裡那些天花亂墜的事情,會對我們的計劃造成影響嗎?”
“在我們準備開店的時候,環境就已經是這樣了,大不了就是更壞些,反正咱們也沒享用過好環境帶來的便利,也就沒啥差別了,不是嗎?”夏觴把“番茄”捏成一個小小的紙團,一副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的表情,“如果沈清石知道了,一定會覺得這準是樁賠本的買賣,但我覺得她對某些東西,特別是有美學價值的東西過於低估了,這不能怪她,她沒多少藝術細胞。”
“她是個聰明的壞傢伙。”秦聖牽著夏觴的手,慢吞吞地沿著人行道走著,順便總結評價了沈清石。她們倆走的這段路十分適合閒適地散步,道旁有爬滿葛藤的圍牆,圍牆裡是一排舊時上海灘精緻的小洋樓,庭院裡保留著那時的人栽種的樹木,有含苞的木棉樹,有俗氣的廣玉蘭,也有高大的橡樹,還有偶爾從葛藤中穿牆而出的各色薔薇花。秦聖沒有受過太多關於美學或者文學的正規教育,言辭比較貧乏,實在想不出什麼恰如其分地語句來讚美這一段一兩百米長的路,但她的確喜歡這兒,喜歡在這兒走走,看看。
這段安靜的小路也得到了夏觴的青睞,她毫不猶豫想地把店面安排在這兒,作為另一個合夥人,當時秦聖雖然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欣然地點了頭。她第一次來到這兒的時候,為了等一個姍姍來遲的小明星,而在街沿上足足發了一個多小時的呆,窮極無聊之下,她開始數經過這一路段的汽車,半個小時內,只有十四輛車從她眼前掠過。這種寂寥無疑是零售行業的噩夢,但對這地方的喜愛在瞬間左右了她的理智,應和了夏觴這和商業無關的店面選址。
圍牆和洋房畢竟只有一兩百米的光景,走出葛藤和大樹營造的陰影,陽光透過行道樹的樹冠,在路面上留下斑駁的光影。初夏已經顯山露水。也許是剛剛提起了沈清石的關係,再看到夏日驕陽,秦聖眼前馬上浮現出沈清石懶洋洋地躺在涼蓆上的模樣。
“清石還好嗎?好幾天沒見她了。哈,她可是最討厭夏天,前一陣,為了避暑,把長髮都剪了。”
夏觴撇撇嘴,滿臉裝腔作勢的苦大仇深。她沒等秦聖會意的笑容完全展開,突然嚴肅起來:“沈清石對外套的要求是符合主流著裝規範,不因為不合宜的穿著而遭人非議就可以了,就算是偶爾特別費心,也是為了適應一些特殊場合的需要。‘女為悅己者容’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