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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貓兒對利爪下倉皇四逃的小鼠,有著天性的殘忍。
彭懷宇一把反捉住他依舊傷口深深的左腕,惡意地把那些個陳舊但仍然觸目驚心的傷疤展露出來,腥紅的舌尖輕劃過那翻起的皮肉,雪白的利齒作勢欲咬。
“啊……啊…”
石清瀲的叫聲已近乎淒厲,快意卻自對面這個陰騖的男人心頭湧起。
“石伯伯…”
接過電話後匆匆趕到的秦仲坤為這一幕怔住了,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幫看上去很困擾的石伯伯的忙,可是對面的那個男人眼中毫不掩飾的暴戾讓他的膽怯佔了上風,只在門口頓住了腳步,不敢上前幫忙。
“耀,救我……”
似乎是因為室內昏暗的光線產生影像的模糊,石清瀲本能地向站在門口的人求救,定了定神後,才發現那並不是那個如雄獅般耀眼而勇敢的男子,趕緊轉了口風,“小坤,你先到第二手術室去,這裡沒事的。”
這孩子是他的影子,長像與輪廓都如此相像,可是卻失去了他那份黃金獅子般耀眼的光明感,是一隻怯懦的獅子。
“哈!”
看到他那副孬樣,彭懷宇更是囂張地笑著,當他認為自己的威力已把兩人震懾住了後,這才放手,施施然走了出去,路過秦仲坤身邊時,輕蔑地罵了一句:“沒膽的男人!”
換來秦仲砷害怕地縮了縮肩。
“咳,小坤,沒事的,我們過去吧。”
急急地掩飾著剛剛的尷尬,石清澈忙亂地整了整衣服率先向外走去,一邊叨叨嘮嘮地介紹一會要會診的那個病人的病情,並耳提璽叩他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顯貴留下一個好印象。
跟在他痾悽的身後,秦仲坤嗅到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煙味從他身上溢位,與早上他在家裡聞到的,似乎是同一種味道。
不由得疑惑地用力吸了吸鼻子——石院長一向是不抽菸的——至少在外的場厶堤來沒見他拿過香菸,那這個味道叉是從何而來?
疑慮,在這淡淡的、似乎叉帶有一種不祥意味的煙味中滋長著。秦仲坤用力地搖了搖頭,把剛剛冒上來的疑念打了下去——石伯伯對自己這麼好,叉是父母的至交好友,自己怎麼可以懷疑他呢?
更何況在剛剛的情況下,他明明應該保護這個和藹的長輩的,卻偏偏因為自己的膽怯沒有做到,這他都沒責怪自己,這樣的好人怎麼會做任何對自己不利的事?
跟在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院長身後,秦仲坤沈默著,換好了無菌衣走人手術室。
“那個人就是秦仲坤,秦耀的兒子?”
隱蔽在綠蔭下,紅色嘉年華的車子助手席上一個眉心、眼角、嘴邊都有著刀刻般深深皺紋的老婦一字一字地向身邊的男人問道。
聲音聽起來意外地比她滿是皺紋的長相年輕許多。
“思。”
打量廊上匆匆前行的兩人,彭懷宇把下頻支在了儀表板上,蹙緊著眉心不知道在想什麼。
從他與身邊老婦一樣有著深刻而猖狂的面龐,不難猜出他們間的血緣關係。
“宇兒,你一定要從這家醫院從他手裡奪過來,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
盯著那張年青俊朗的臉,再看看旁邊石清瀲恍如重見了二十年前那個人般,不自覺地自眼中流露出的關心與愛慕,怨毒的語句從那個老婦——彭家惠的口中咒出。
“媽,您這次難得回臺灣,舊地重遊也放鬆一下心情。這件事您不要插手了,我會處理的。”
一年前,她把他送了回來,送回他父親身邊做一顆被安排下的棋子。一年後,她在自己的病情終於穩定時便迫不及待地回來了……看看她怨毒的目光,彭懷宇在心裡暗自警告自己——千萬別得罪一個女人!
不然她極有可能在時隔二十年後還會記著當日的仇恨,不把當年受的氣算回來絕不善罷甘休。
“我要讓那個人生下來的小雜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婦喃喃地重複著她的咒罵,彭懷字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看著那一雙人影相偕消失在第二手術室後,這才小心翼翼地把車子發動起來,直接開向市區的歐陽律師事務所——這一年來,他們盡力收集散股發現也無法動搖秦仲坤在醫院的地位,接下來的第二步計劃,便是要想辦法買通原來見證秦耀立遺囑的律師,然後在神不知鬼不覺對那份遺囑的內容進行修改。不需要太多,只要把他能繼承到的51%中的2%劃出來流通到市面上就行了。這是彭懷宇深思熟慮後的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