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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暮陽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凳子,待陳鴛鴦坐定後,他才慢慢將手附上琴鍵。
陌生的曲子,如同傾瀉出的一盤大珠小珠,說不出哪裡動人,但確實分外好聽。聽著聽著,陳鴛鴦就有些入迷,又有些醉。
一曲完畢,蘇暮陽又從頭彈起,一遍又一遍。陳鴛鴦的身體跟著旋律微微動著,手也無意識做著彈奏的姿勢。蘇暮陽見了,嘴角噙著笑,待手上的這一遍完畢,他站起,將位置讓了出來。
“來,你試試。”蘇暮陽做個了鼓勵的手勢。
陳鴛鴦挪過身子,手晾在空氣中好久,才緩緩放在琴鍵上。她試著按了一個黑鍵,又按了一個白鍵,良久,才轉頭對著蘇暮陽哭喪著臉:“好久沒彈,我手都不知道怎麼放了,嗚嗚。”
蘇暮陽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手生是肯定的,我也很久沒彈,你試著找找感覺。什麼曲子都行,再不濟彈《新年好》,也是極好的。”
結果,陳鴛鴦真彈了一首結結巴巴的《新年好》。而且,她是一個鍵一個鍵彈奏,絲毫不連貫,生疏到12345678這些鍵都不熟練。一首歡喜繽紛的《新年好》,陳鴛鴦愣是彈出了逗比的感覺。
蘇暮陽壓住嘴角的笑,他站在後面,雙手輕輕覆在陳鴛鴦的雙手上,握住她按向琴鍵,彈出一個又一個聲響。
“這樣,再這樣,這是‘啦’的音,這是‘發’的音……”
蘇暮陽身上清涼又幹淨的氣息直直竄入陳鴛鴦鼻內,手又這樣輕輕相接,身體又這樣類似擁抱的姿態,陳鴛鴦難免有一些氣息不穩。她一直說服自己他不過是在教自己,但越說服手越熱,耳根也漸漸紅了。手不要說彈,根本就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她能彈出的聲音,完全是蘇暮陽的功勞。她手熱地沒有一點力氣,是蘇暮陽握著各種彈。彷彿蘇暮陽握著她的手按向的,不是一個個琴鍵,而是她柔軟的心。
“記住了嗎?就是這樣,你把這些琴鍵當成朋友,你愛它們,它們自然也愛你。樂感其實很簡單,你有感覺,它就有感覺。嗯,就是你剛才這種感覺,你再試試。”蘇暮陽嘴上繼續指教,手卻沒鬆開。
他修長白皙的手,一直握住陳鴛鴦有些熱,又有些暖的小手。他溫和的氣息劃過陳鴛鴦的耳,帶來春天般的清新,他聲音低沉,略帶磁性,就像一場場淅淅瀝瀝的春雨,舒服又朦朧。
在他的帶領下,陳鴛鴦好似找到了一點點感覺。再彈奏起《新年好》,也沒有第一遍的生疏與陌生,記憶深處裡,那些熟悉的音符,一個跟著一個跳脫出來,再一一變成陳鴛鴦指尖劃過的美妙琴聲。
見陳鴛鴦漸漸找到了感覺,蘇暮陽輕輕放開了她的手,站在一側,細細聆聽。(未完待續)
驀然回首,你成全了我的碧海藍天
蘇暮陽穿著黑白相間的薄毛衣,下身著休閒褲,好看的眉毛輕輕舒展著,一派悠閒,又一派從容。眉宇間是極其認真的神情,陳鴛鴦一有錯誤,他就輕輕指正,不急不躁,極有耐性。暫時擔任起小小老師角色的蘇暮陽,很負責任,也很親和。
一個用心彈,一個認真聽,迴盪在蘇園的琴聲,是這夜色漸沉的夜晚裡,最溫暖的存在。中途雖然偶有不和諧或間斷出現,總體來說,陳鴛鴦還是將簡單的《新年好》彈出了初學者的水平。
一曲完畢,陳鴛鴦滿意地為自己鼓了鼓掌。一回頭,就與蘇暮陽飽含戲謔的目光相接,陳鴛鴦有些羞赧地將手收在身後,垂著臉好一會兒,才抬頭說:“給我彈首熟悉的曲子吧!你是高手,總要多露幾首才夠意思!剛才那首,好聽是好聽,可惜我音樂修養有限,還是熟悉的曲子更有感覺。”
“好。你想聽什麼?”蘇暮陽柔聲答應。
“額,隨便,就彈你最拿手的。”陳鴛鴦匆忙站起,將位置讓回給蘇暮陽。
“我拿手的那麼多,按你的‘隨便’,估計要彈一晚上。”蘇暮陽坐下,雙手放在琴鍵上,輕聲回答。
“喔,這樣。你願意彈一晚上,我就樂意陪著聽一晚上,直到你煩我為止。”陳鴛鴦笑嘻嘻地搬過一張矮墩,坐在蘇暮陽身側,雙手托腮,擺出認真傾聽的姿態。
“你願意當我的聽眾,我又怎麼會煩?還有,你這樣膜拜的眼神再來點,我很受用。”蘇暮陽的手輕輕揚起,他略略沉吟,指尖飛揚。張學友的《祝福》,就這樣毫無徵兆地飛入陳鴛鴦耳內,帶著她最熟悉的味道。
“蘇暮陽。做飯,鋼琴。籃球……凡是我能想到的,你都會,簡直無所不能。我會的,你會,我不會的,你也會。你這麼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