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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天淡淡接遭:“姑娘只管放心,傅小天這次但求拙荊平安,別無他意。”
聶小倩蛾眉雙揚,嬌笑說道:“豈只令人羨煞,簡直令人難信。”
抬眼微觀天色,一笑又道:“天時不早,侯爺既然欲見敝門主,就請馬上動身,稍遲只恐……”
傅小天注目道:“那麼有勞姑娘帶路。”
聶小倩嬌笑說道:“理所當然,這是聶小情畢生莫大榮幸。”
話落,嬌軀飄起,投向夜空。傅小天一聲言重。突然側顧十丈外屋隅黑暗中,目射冷電地輕笑說道:“閣下,尚幸聶小倩武功不過稍強二流,歸告夏夢卿,就說投鼠忌器,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再看聶小倩,已成夜空中一點淡影,忙自揚眉一笑,轉身而起,躡後疾射而去。
十丈外那屋隅黑暗中,有人發出一聲驚歎,隨見-條黑影,飛閃而沒。
傅小天功力不凡,何消轉瞬,便已追至聶小倩身後一丈之內。
夜風中,淡淡幽香飄送而來,傅小天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繼而微微一笑,最後深深地吸了口氣。
聶小倩聞聲回顧,妙目瞥處,見傅小天負手邁步,有若行雲流水,瀟灑從容,心頭不由暗暗一震,嬌笑說道:“人言侯爺威猛善戰,萬軍中取上將首級易如探囊取物,我只道那是馬上工夫,如今一見始覺言者見淺,侯爺絕學更是曠世。”
傅小天縱聲大笑:“姑娘竟把博小天與桓侯相比了,傅小天一介武夫,不學無術,何敢冒瀆桓侯?井非傅小天絕學曠世,實乃姑娘蓮步留情。”
聶小倩嬌笑不語,內心裡卻是雪亮,她原以為似傅小天這等人只宜智取,不可力敵,想不到這位蓋世英豪竟是智慧超人,高深得可怕,使人根本測不透他那魁偉的身軀裡,到底蘊藏著多少東西。
她不得不為千毒一門深深擔憂,甚至暗暗寒懍了,她本將千毒門主視為天人,而如今,這位蓋代英豪卻使她對千毒門主減弱了信心。
這心理上的變化前後不過剎那間功夫,何等之快。
其實,這也難怪她,換了任何人都會像她一樣。
聶小倩領著傅小天翻越城牆,向著北邙方向疾馳。
銀白冷輝下,一前一後兩條人影,疾如兩縷輕煙。
聶小倩憂心忡忡,已無心思多說話,
傅小天默察路徑,也自閉口不言。
兩人功力都不弱,未出一盞熱茶工夫,黑暗、恐怖、陰森的北邙山已近在跟前。
此時,玉兔已斜,斗轉星移,在微呈昏暗的冷輝照耀下,北邙山寂靜雄峙在身前,猙獰得宛如一隻噬人的惡獸。
夜風中樹影婆娑隨風晃動直似憧憧鬼影,這已夠令人心頭膽寒的了,而北邙山特有的陰森鬼氣,更是令人不寒而慄毛髮皆豎。
藉著月色,遊目所及,滿山遍野盡是起伏墳冢,看得傅小天不禁蹙眉感嘆:“北邙山頭少閒土,盡是洛陽人舊愁,人居朝市未解愁,請君暫向北邙遊。”這兩句詩說的委實不差,好可怕的所在。”
聶小情飛馳中,聞聲回過螓首,嬌笑說道:“侯爺何多感慨?生老病死,人生本就難免,英豪虎威所在,鬼物當自遠揚,又何可怕之有?”
傅小天突然縱聲笑道:“傅小天年近三十,十年馳騁沙揚,手揮處血流成河伏屍盈野,幾曾懂得一個‘怕’字’其所以感嘆,只是想到人生春夢一場,到頭來不過是黃土三尺,白骨-堆,爭奪為何來,名利權貴,剎那烏有,又將如何?而我之所以說可怕,則是指責門選地怪異。昔天之下,盡多名山大澤,何處不可開派,哪裡不能設宴?卻偏偏選上這塊甚少閒土之地,其用心豈不令人寒慄?”
聶小倩心中暗驚,表面上卻嬌媚一笑蕩意橫生,探懷取出一物,皓腕輕抖,-道紫色光華沖天而起,疾射夜空,至數十丈高處,“波”然輕響,倏化紫光一蓬,一閃即滅。
然後蛇腰微折,轉向東南,向一處山坳撲去。
傅小天淡淡一笑,身如天馬行空,疾射跟上。
未幾即抵山坳口,冷輝散灑下,但見這山坳深邃、黯黑,陰風慘慘拂面生寒,縱有上好目力也難以望十丈外事物。
聶小倩微斂媚態,輕注身旁傅小天一眼,低低說道:“侯爺請稍候,接引之人轉瞬即至。”
吐氣如蘭,幽香微送,傅小天輕皺濃眉,含笑點頭。
他這裡方自點頭,哪深邃、黯黑、陰森的山坳內,突然浮現兩點綠光,似隨風飄動,冉冉而來。
傅小天神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