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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鍾琪雙手置於膝上也坐得筆直,禮貌上,他應該先請示召見之意,是以一坐定,立即恭聲說道:“奉侯爺寵召,卑職馬不敢停蹄,兼程趕來襄陽,卑職不知侯爺有何吩咐?”
在他以為,傅威侯關心的應該是他嶽鍾琪所負的使命。
誰知,很出他意料,傅小天淡淡一笑,道:“嶽提督,你奉旨戍守四川,距西藏近在咫尺,布達拉宮受大食人操縱,勾結一干武林莠民,陰謀叛亂,前些日子還膽大妄為地侵襲大內。這件事,你知道麼?”
身為四川提督,奉旨戌守邊陲,讓人家假道而過,潛人中原,更侵大內,他四川提督乾的什麼事?論罪就該是一行大的,嶽鍾琪臉上變了色,他究竟不同於一般庸官,還能沉得住氣道:“這個……卑職在事後才知道,有虧職守……”
傅小天一笑擺手,道:“我找你來,不是找你來問罪的,嚴格地說,這也怪不了你……”
嶽鍾琪飛快應聲謝恩,道:“謝侯爺。”
德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提督大人,我只知道你是個良將,卻不知道你為人也很圓滑。”
嶽鍾琪臉上一紅,垂下頭去。
傅小天濃眉微皺,這時候當著下臣,他不便說德怡什麼。
其實,他自己也有這種感覺,只是,他胸襟超人,不計較罷了!
望著嶽鍾琪笑了笑,道:“嶽提督,誠如德郡主所說,你是個智勇兼備,不可多得的將才;對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我找你來,就是想聽聽你的高見。”
當著別人,他也許會旁若無人地侃侃陳策,唯獨面對這位當世虎將,他自覺渺小淺薄不敢班門弄斧,狂談管見,忙道:“侯爺駕前,卑職怎敢妄言……”
傅小天皺眉揮手,接道:“在我面前別來這一套,我只問你有沒有意見。”
嶽鍾琪沒有天膽,仍然自慚,道:”卑職不敢……”
傅小天已感不耐,環目神光電閃,拍了拍扶手,說道:“嶽提督,當初我所以力奏擢用,是因為我覺得像你這種良才埋沒了可惜,如今看起來你和他們沒什麼兩樣,我很失望,也覺得有點愧對朝廷……”
就這幾句話.已經壓得嶽鍾琪透不過氣來,通體冷汗涔涔,既羞且愧,個敢仰首。
薛梅霞立刻打了圓場,微微笑道:“嶽提督,如果你拿對一般人員的態度對傅侯,那你錯了。你能傅得博侯的賞識,不是因為對人謙恭,而是你的將才;為將者,最起碼的條件要具備膽識,見上官都觳觫畏縮,還能面對百萬敵師。臨陣十懼,臨危不亂麼?侯深通將胸蘊甲兵,按說,運籌幃幄,他無須垂問任何人,今天他找來了嶽提督,自然有他的道理,提督胸有策略而顧忌不陳,何異於無?不報知遇,無補朝廷,傅侯他怎不失望?言至於此,提督有高見,只管直陳,莫因小失大,貽誤公私。”
這番話,羞煞男兒,愧煞鬚眉,嶽鍾琪兒幾乎無地自容,也因而壯了他的膽子,肅然一句:“多謝夫人指示。”立即怯態盡掃,慷慨陳詞,道:“侯爺,恕卑職大膽,竊以為,朝廷盡用京都鐵騎,只將密宗高手堵於京畿以外,謀收片刻安寧,那是失策……”
傅小天面色稍霽,濃眉雙軒,微笑頷首,道:“這才像話,依閣下之見?”
嶽鍾琪慨然接道:“卑職以為拒敵宜遠不宜近,而拒敵又不如攻敵,根本上策在於直搗黃龍,奪師騫旗,掃穴犁庭,殲敵於根本之地。”
傅小天哈哈笑道:“好個根本上策,請問,何處兵馬可用?”
嶽鍾琪狂傲之態畢露,道:“恕卑職死罪,竊以為對付這般武林高手難於對壘交鋒,除四川一地外,舉國無可用之兵。”
傅小天雙手猛按扶手,仰面縱聲大笑,如天龍長吟,聲震屋宇:“英雄所見略同,傅小天眼力不差,這才不枉我冒觸怒皇上之險,力奏擢用……”笑聲突斂,環日神光炯炯,凝注嶽鍾琪,沉聲接道:“嶽提督.你狂得叮以,四川有幾員可用之將,多少堪戰之兵?”
嶽鍾琪神色不變,答道:“卑職不願妄自菲薄,四川將將可用,兵兵堪戰,皆桓桓矯矯,如虎如豹。”
傅小天揚眉笑道:“不嫌誇張麼?”
嶽鍾琪挑眉瞪目,毅然說道:“卑職願為威侯一演軍威。”
傅小天再次大笑,捋須說道:“看來四川皆是黃驄白馬,紫髯黃鬚,飛將銳將熊虎將,鴉軍雷軍雁子軍,我不用擔心無以擊敵了。”話鋒微頓,目注嶽鍾琪又道:“嶽提督,過幾天我要去趟西藏,我想借你兵符,呼叫你四川八員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