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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眼睛正直勾勾盯著我。
我要騙他們嗎?還是要騙我自己?賴在這裡沒什麼不好,我想我的師叔和師公也不會反對。只是我清楚地知道,即便我是真心想要留下來,說不準哪一天也會離他們而去,就如他們也終有一天要離開這裡。他們給不了我歸屬感,可這不代表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我有這麼多小師弟小師妹,這已經在我的幻想之外了,我根本不敢奢想將來還能有福氣同他們一起生活。但若有可能的話,和他們一起生活又該是多麼有趣啊!思來想去,我的心坦然了,抱住小師妹狠狠地點下頭。
“那師姐會做什麼菜呢?比咱們廚房的小珍姐姐做得還好吃嗎?”
“呃,這個就……各有所長嘛!”
“什麼叫‘各有所長’呢?”
“……”
我忘了住在仙鸞山上是要有一技之長的,做白吃白喝的米蟲可是會被這幫師弟師妹們看不起的。
“你們不下山回家看看嗎?”
毛丫頭搖搖頭。“我的功夫還不好,要練好了才能下山。”
另一個小子也連聲附和。“嗯,師父說仙鸞山不養沒用的人,咱們會把功夫練得棒棒的,將來自己下山!”
哦,忘了說了,仙鸞山有個規矩,那就是一個人不管如何上得山來,他只能憑藉自己的能力下得山去。這或許就是為何我的師弟師妹們別無選擇,只有好好練功這一條路可以走。如此說來,我似乎也別無選擇。
天色剛剛暗下去,孩子們就已吃完晚飯,乖乖爬上床睡覺去了。師叔在我房裡陪我閒聊一會兒,臨去前突然囑咐我說李斐這兩日就能回來,讓我做好準備。
“準備?什麼準備?”
“咦,你倆不是成親了麼?自然要住一間房啊!”陸師叔驚訝莫名地瞪著我。
不知怎的,好不容易平靜下的心又亂了。
“是,是啊……我記得收拾。”
“非心,是不是身體哪兒不舒服?我看你氣色不怎麼好啊。”
“師叔不用擔心,非心只是有點兒怕冷,沒什麼大礙的。”我是怕冷,可這仙鸞山似乎終年都是秋冬的溫度,以後又要怎麼住下去呢?
“明日我調幾味藥給你補補,這兒陰寒潮溼,你要受不了的。”
“那……先謝過師叔了。”
“你總是這般客氣。好啦,我先回房,你記得添床被,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啊……怎麼休息?
我以為我將那兒女情長看得透徹,將心裡所有不由自主的牽掛都歸咎於一段飄搖的愛情,可至少在這夜半人靜時分,我的孤獨使我清醒地認識到我是如何憎惡寂寞,而這寂寞裡關聯的一切都只是他。
他要回來了,他終於要回來了。儘管分別還不到兩日,儘管心裡難言的喜悅尚未成型,眼角卻為此微微溼潤。他不會知道我為他流過多少眼淚,他不會知道我為他幾夜輾轉難眠,任是過去還是現在,他更不會了解我對他抱有多麼複雜的感情。如果愛能摧毀一個人,我想我已經被摧毀了。可如果愛能拯救一個人,我也已經被他拯救了。只是他不會知道這一切,他不會知道我只因他就仿若重生,永遠不會知道……
蕭然夜風吹起了窗邊的紗帳,我這才想起窗戶還未關上。翻被下床,倦倦地踢上鞋子,坐在床邊的一霎那,我卻不想動了。為什麼我要這般體弱呢?我從不覺得自己弱不禁風,可現實卻使我不得不低頭。以前還樂觀地以為有了內力我會越來越強壯,誰知往後竟一日不如一日。我只在默默地想,想到像我這般多災多難的身子有一天或許會拖累到他,心中難忍不快,既恨又無奈,卻壓根記不起他對我下毒的事來。悠長地嘆口氣,我懶得再披外衣,拖著鞋子走到窗前。清風並不似冬夜裡那般刺骨,我不由得又飽飽地吸進口氣,混沌的神經頓時變得爽然許多。
窗外浮雲蔽空,月兒若隱若現,夜色是那般靜謐悽美。想到正月十五那天錯失賞月良機,我失落地關緊窗扇,手還停在窗臺邊緣。
“啪!”房裡的燈倏忽亮了,我驚駭地僵在原地,嚇得頭也不敢回。
靜靜的,靜靜的,直到我的心慢慢平寂下來,那頭終於傳來一個聲音。
“我回來了,心兒……”
我知道是他,我就知道是他……可我忽然沒有勇氣回過頭去。心一下子酸得透徹,我傻傻地站著不知言語,手卻死死地扳住窗臺。
“你不回頭……看看我嗎?”
我不敢,我不敢啊……我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察覺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