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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所作所為教人費疑猜,言語真假莫辨,好幾次惹他、逗他、刁難他,然,護衛的心態卻漸漸明顯,教他反覆沉吟、多方低迴。
身為“玉家元主”,仰賴他生活的人多到數不清,從來都是他擔起照料族眾、為底下人排憂解難的責任,何時受誰保護?
如今有個豪情又刁鑽的女子,似大展飛翅的鵬鳥,直要將他護在羽翼下,這滋味在心頭盤攪,陌生而奇異,他難以釐清心緒,只覺得……與她這麼走在一塊兒,也頗值得玩味。
人生聚散無常,這“走婚”或者是最適合他倆的方式,一切順其自然……
在火堆邊纏綿過一回後,他抱她避進羊皮帳內。
兩具年輕的身軀仍四肢交纏,裹在舊毯子裡相互取暖。
她的發八成是因為常常綁作麻花辮子,雖披散開來,髮絲仍微微鬈著,尤其是翹翹的髮尾,那弧度相當俏皮可人。
他曉得她並未睡去,因她的指尖還有一下、沒一下地畫著他的胸肌,畫得他也同樣不能閤眼沉睡。
假咳了咳,他深呼息,忽而道:“那年遇你……是我離家後的第三個年頭,帶著一把老月琴,拎著破舊包袱,走南闖北,四處遊歷……”
喑啞話音一出,伏在他胸前的人兒似乎大為驚愕,忙把半掩在毯子裡的小臉高高仰起。
他覷見她瞠亮的清眸,連朱潤唇瓣都不自覺張作一個小圓,心裡不禁好笑。
“真如你說的,身邊若無盤纏,我就溜進客棧、飯館,或直接蹲在街角,邊彈琴唱詞,敘述一個又一個悲慘的故事,賺幾個施捨錢。曾經有個失明的老乞兒聽過我的琴後,便執意收我作徒弟,把一身琴藝全教給我,靠著這技能,也讓我流浪三個年頭,沒餓死。”
石雲秋越聽越傻,怔望著他好半晌,全然無法想像他“流浪”的模樣。
“你……你為什麼好好的玉家不待,四處跑?你這麼做,家裡人不擔心嗎?”
他唇微勾。“因澄佛那身不尋常的能力,讓他不方便出面管理族中之務,所以我雖非嫡系子弟,但很早就被選出、準備未來要接管玉家。澄佛比我可憐,自小,他便無法控制異能,鬧得整個玉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直到稍長後,他開始學呼息吐納的氣法,才漸漸引異能為己用。”
“但你藏得很好,掩過眾人耳目,你的能力與玉澄佛不同。”石雲秋低道,臉容前所未有的認真。
“族中人不知情,所以他們選了我。”他苦笑了笑。“為接掌玉家,我從小學的東西比旁人多出十倍不止,想玩沒得玩,想退縮不能退縮。十五歲那年,我蠻性一使,拎著老月琴要去流浪天涯,整整在外頭晃了三年。”
“啊?!”妙目又瞪圓了。
“很怪嗎?”
石雲秋低唔了聲。“……沒想到你會如此衝動。”
“不是衝動,我想很久了。想早早去看山看水,就怕自己命太短,終究看不到夢中的天地。”
他嗓音徐柔,但不知為何,她卻渾身一顫。
“你是……什麼意思?”
沉靜的氣味在小帳裡流轉,僅兩人淺淺的呼息聲相交。
玉鐸元忍不住撥弄她頰畔的髮絲,在指間慢條斯理地纏繞,淡淡道:“我爹三十歲不到就過世了,暴斃而亡,找不出原因,他同樣擁有這種不可思議的能力。我小時聽爹提過,祖父一樣擁有異能,亦是僅活到二十多歲……我們這一支旁系子孫,尤其是男丁,命長的不多。”略頓。“我想……是因為召出那身薄光,使用它會對自身造成耗損,使用得越多,耗損便越快吧。除了這個可能,我想不出暴斃的理由。”
腦頂硬生生捱了一記似的,石雲秋耳中鳴鳴,腦子裡思緒萬千。
她還以為,他隱瞞一身能耐,只為免除眾人爭奪的麻煩。
唇幾回掀合,她試過再試過,費盡氣力才澀澀擠出話——
“可是你、你已經活過三十了呀!你們玉家也真怪,要是你命不長,幹嘛選你當什麼‘玉家元主’?你少騙人了!”
他靜望她,輕捏她玉潤的下巴,神情寧和。
“我這一輩的玉家子弟共一十五人,挑出其中八人栽培。我的能力並非最強,但年歲確實最長,即便我不在了,‘玉家元主’永遠都在。”
石雲秋咬唇,眸底興起前所未有的執拗,一會兒才勉強出聲。
“總之你活過三十了,還有下一個三十,下下一個三十,你這一支旁系命長的不多,你、你偏偏就是命長的那一個!我……我……”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