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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認是此處的一號大宮女,差點就順嘴溜出來,到底吞了下去,換成了“年長的宮女”。總算稍顯低調。
可“年長的”老人家牢騷還沒發完,瞪著眼睛還在嘰歪:“這小賤人分明是故意不叫我知道,好自己露臉兒!”
這話說得直白了,就是搶了人家的機會,折了人家的派頭。
安錦繡真是罪莫大焉。
可錦繡被她幾句“小賤人”一罵,心中已為鄙夷,也別想再吐出什麼好話來。
她冷笑道:“你喜歡露臉,便以為人人都喜歡。靜思堂原本就是小地方,人口簡單,幾無外客,來此處爭什麼露臉兒?你臉大,就該留在長壽宮才是,日日來往皆是后皇上、勳貴命婦。別說露臉兒,您就是露頭露尾也比別處機會多不是?”
堆雪被她一頓啐,噎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平常見她不過鬼頭鬼腦、神神叨叨一個小屁孩而已,沒想到嘴巴居然這麼厲害。
半晌,不甘就此吃癟,瞪著錦繡道:“你今兒是明著與我翻臉了,我也不必再對你客氣。”
“不敢。我對姐姐一直很客氣,而姐姐對我卻似乎一直不客氣,方才也是姐姐先對我動手,而非我對姐姐不敬,姐姐犯不上作出忍辱負重的姿態。再者,既然姐姐覺得我方才掙臉了,好不容易掙來的臉,怎麼捨得立刻就翻,好歹也得在姐姐面前多晃晃,讓姐姐難過幾天才是,姐姐你說是不?”
安錦繡想,自己本就口齒伶俐,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只會“以不變應萬變”的帶罪小女孩了,只是一直沒機會施展,今天這堆雪自己撞上來,正好拿來練嘴。
見堆雪氣得臉色煞白,錦繡更加哧之以鼻:“另外,也請姐姐思量著,姐姐那對付我的心思,為何屢次不能得逞。有些事兒,得由天命,你避是避不開的,計算也是計算不到的,往後各自走著瞧唄!”
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威脅!
堆雪吃驚地望著這個還不到自己胸前的小女孩,她表情淡然,眼神銳利,竟似要刺入自己胸膛一般。
她有什麼可倚仗,竟如此氣勢逼人?
倚仗七皇嗎?
七皇的確對她另眼相看,可她本身真的異於常人。
不管是那套奇怪的語言,還有永不停歇的旋轉、和方才嚇人的後仰角,這些都和七皇無關,是她自己的謎。
堆雪覺得害怕,可她不能表現出害怕。如果今天不能解決掉眼前這個詭異的小女孩,她擔心自己以後在靜思堂將變成純粹的勞役。
那可怕,完全不是她要的。與她的任何“一手準備”都不相符。
她現在只有一個優勢,就是身體。
望著身前這個討厭的小女孩,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襟。
安錦繡顯然很意外。
堆雪明明有了一絲害怕,可一瞬間,她就堅強了起來,並出手如此之快。
這一次,錦繡沒有防備。
但她會掙扎。那種電視裡高大上聖母女主被反派女一把揪住,然後眼淚汪汪說“請你聽我解釋,請你聽我解釋”的情節,在錦繡身上絕對不可能發生。
她飛起一腳,撩在了……
很不好意思,這招是她上輩的防狼術……
雖然現在個小力氣弱,可是堆雪根本沒想到這小屁孩會出如此猥瑣的一招,“啊”的一聲尖叫,五指便胡亂地朝錦繡的臉上抓了過來。
後面的情節即將陷入潑婦掐架,姜公公叫著:“混帳,混帳,這像什麼樣!”
可他沒有過來拉架!
錦繡自然也不會任由堆雪的“九陰白骨爪”上臉,趁著堆雪尖叫的功夫,一扭腰從她手下掙脫出來,滿院亂跑。
堆雪氣,隨手抄起姜公公掃院的掃帚,追了上去。
錦繡上輩再強,這輩也就是個十一歲孩的身,再加上入宮後營養不良,方才又轉了那麼長時間,終究是耗費體力的。
眼見著就要被堆雪追上,那掃帚已經舞了過來……
“住手!”一聲斷喝傳來。
二人一嚇,停住一看,竟是七皇,滿面怒容站在廊下。
堆雪絕對是惡人先告狀的高手,立即丟了掃帚,撲通一聲就跪下,聲淚俱下地開始聲討錦繡:“爺明鑑,方才錦繡這丫頭無緣無故襲擊奴婢,奴婢忍無可忍,這才失態追逐。”
七皇嚴厲地望向錦繡。
錦繡只得也跪下,扁扁嘴道:“奴婢該死,不該擾了爺的清靜。不過,是堆雪姐姐先動手,不信的話,請爺看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