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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疊著雙腿,整個人看起來很頹,他的面色鐵青,心下湧起股股地酸澀,直嗆她的眼睛。
她努力不讓自己哭。
“什麼時候跟他勾搭到一塊兒的?”
麥琪清楚地記得那是鄒逸喬那天晚上甩給她的第二句話,他從來都是那麼喜歡開門見山。
他知道了,她跟杜維齡的事,且不論他知道多少。單憑“勾搭”兩個字,顯然就已經知道他們已經上床了。
不管她有多少無奈,多少委屈,單單是這一點,什麼都不必說了,也沒臉再說了。
自尊和倔強,把她逼到了絕境上,再也無力迴旋,“我們離婚吧?”
她到底是說出口了!
不甘心又能怎樣!
“哈!很好!離婚是吧,離啊!除了兒子,我什麼都不要!”鄒逸喬脫口而出。
麥琪怔了下,她知道這個婚必定會離了,但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她的心還是劇痛無比,他說除了兒子,他什麼都不要,在這個世界上她再也找不到對她這麼好的男人了。
“不,我情願淨身出戶,你也知道維嶺的脾氣,如果我帶著你的錢跟了他的話,他一定不高興!”她從來都知道怎樣降服他。
在那個擦火就能著的空間裡,她隨時都有可能慟哭或者崩潰,轉身拉著行李就逃了。
“你既然愛的是他,當初為什麼要嫁給我?”
身後是鄒逸喬浸滿悲傷的疑問,那是一個男人為她心碎的聲音,其實,好想回頭投進她的懷抱說,“其實我不想走,我愛你,我始終愛的都是你。”
但是,她不敢。
再回首,已經沒有初衷的美好,而變成了一條泥濘的河,她不忍心再把他往一條河溝裡拽。遠離他或者是最好的選擇。
葉小薰從來不知道在麥琪的身後竟然隱藏著這麼一個深厚的、曲折的故事,她是女人,很容易被一個悲情女人的故事所感染,並且身臨其境,她同情她,心疼她,同時又為她抱打不平。
“你怎麼不早說?你瞭解逸喬的為人,他要是知道事實的真相,他是不會放棄你的,而且很多事情如果他知情的話,總不會發展到這一步!”葉小薰甚至有些怨恨她,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她自作自受。
葉小薰瞭解並且相信鄒逸喬,如果當初鄒逸喬早知道麥琪被杜維齡強姦了,他一定會替她討回公道,而闖闖的問題,他也定然會有一個決斷。
麥琪黯然地笑了笑,她似乎有些懂了,這就是她們之間的分別。葉小薰對鄒逸喬的信任,骨子裡那種直麵人生的勇敢,都是她學不會的,而自己的隱忍,優柔寡斷確實造成今天這樣一個結局的原因。
的確,葉小薰比她更適合有點大男子主義並且性情直率的鄒逸喬。
“我一直想要在他面前維護完美的自己,卻留給他一個最不堪的記憶,雖然,我現在也有所體悟,可能是我錯了,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在他面前做到開誠佈公,特別是闖闖的事兒,我承認,是我自私,但是請你一定要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葉小薰悲哀地望著長廊地盡頭,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這個,我還要想一下。”
麥琪擦了擦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迸出的淚花,“我不想帶著闖闖走,不想說出真相,是因為我沒有辦法保證自己離開逸喬之後也能給闖闖安定的生活,我也從來沒有指望過他的生父給為闖闖做什麼,讓他有逸喬這樣的爸爸讓我很安心。”
“可是,闖闖會慢慢長大,而且,像今天這樣需要輸血,獻血的事情,備不住以後還會有,你覺得你真能瞞住逸喬和闖闖一輩子嗎?現在說開了,逸喬肯定會很難過,但是他對闖闖是有感情的,不是他親生的並不代表就不是他兒子了,也不代表他就不愛闖闖了……”
麥琪搖頭,“不,這不一樣!”
“你真就以為什麼都不說,就是在保護闖闖嗎?等闖闖懂事了,長大了,自己慢慢了解到事實的真相,他是會難過的!”
麥琪沉痛地再搖頭,“我管不了那麼多,求求你了,葉小薰,答應我等逸喬來了什麼都不要說,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我找機會慢慢告訴他。”說到底,她還是沒有勇氣在鄒逸喬面前殘破得太徹底,她怕他恨她,尤其介意他看不起她。
就在這個時候,葉小薰的手機想了,鄒逸喬的電話進來了。
“喂,逸喬,你到哪兒了?什麼?你今天回不來上海了?……那好吧,闖闖我會照顧好的,麥姐也在,……嗯,好,那先掛了,你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