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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打雷也不會醒。”
“我來試試!”辟邪說著邁前一步,鐵棍往石門砸去。這條鐵棍有好幾百斤重,在他這樣的巨漢手中雖只是輕輕“敲門”,卻已非同小可,“呯”的一聲,火花四濺,石門被砸得四分五裂。
“哎呀不好!太用力了。”辟邪有些後悔,拿著鐵棍不知所措。
塵土飛揚中走出一個老和尚來,本來要大聲叱喝,見了辟邪這副樣了,責罵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出來的自然就是晦明,看起來與三十年前並沒有太大變化,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眼中那異常明亮的光彩反而不見了。望著李飛,他也不由有些激動:“善哉善哉,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施主還活著。”
李飛也感慨萬千:“雖然沒有死透,卻好幾次險死生還,與再世為人沒什麼兩樣了。”
晦明微微搖了搖頭:“老納這雙眼睛沒有瞎,施主並不是夭壽之人,而是越挫越勇的相格,定能逢凶化吉,郡主若是肯聽我的話,放寬心懷……唉。”
“大師對她說過這話?”
“是的。”
李飛心中劇痛,原來薛可兒堅信他活著是從晦明這兒得到信心,只是她卻經不住相思之苦,長相思,摧心肝,終究沒等到再見他一面就耗盡了生輕的生命。
他心中的痛與悲,使得周邊的氣息為之凝滯,初夏的早晨,卻像是深秋滿天落葉般肅殺。他的心似乎向那無底深淵沉去,四周全是一片黑暗,如同從幾百米的高空失足掉下一般。
恐懼、無助,絕望,但他竟不想去抓任何可以求生的東西,任自己往下沉去……
辟邪、鎮惡兩人莫名其妙感到悲傷,鐵打似的大漢竟然流下淚來。
晦明見李飛眼神不對,忙運起佛門獅子吼神功,聲貫李飛耳中:“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李飛驀然驚醒,也是淚流滿面,不經大腦思考便問:“既然無邊,哪裡又有岸?”
晦明道:“回頭便有岸。”
“岸在哪裡?”
“岸在回頭處。”
“如何能回頭?”
晦明愣了愣,以往與同門論禪,沒有人會問“如何能回頭”,而是“有岸沒岸”這個問題一直爭下去,和尚們都知道怎樣才能回頭的,簡單地說就是下大毅力、大智慧,拙象地說只在心動之間,心一動便回頭了,也就到岸了,所以有岸沒岸才是關鍵。
辟邪鎮惡見師叔祖都辯論不過李飛,更是佩服到了極點。鎮惡道:“我知道怎麼回頭。”
晦明和李飛都望向他,鎮惡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把頭轉向後面:“就這樣回頭!”
晦明大喜:“沒錯,就這樣回頭!”
這句話大有禪機,自然不是轉一轉頭那麼簡單,但李飛這時狀態有些異常,卻也大約明白了晦明的意思。佛家講的是一種意境,說起來複雜得比哲學折得還厲害,要說簡單也簡單,“就這樣回頭”的時候,或者想回頭的時候,便已經回頭了。
辟邪和鎮惡兩人聽不懂他們的禪機,但最單純、最直接的方式,卻已暗合禪機。
李飛問出了他最想問的一句話,卻也是最難回答的話:“到底有沒有輪迴轉世這回事?”
要說有,這事很難拿出證據,要說沒有,那麼和尚們的信仰不是全推翻了?
晦明稍停了一會兒才說:“自然有轉世輪迴,但凡人轉世之後,已經記不住前世的事了;修行之人,若到了凝結元神的境界,轉世之後百人中有一二人能記得前世之事,接著修煉可事半功倍;修為更高的,不僅轉世後能記得前生之事,還能帶著前世的修為和功德。”
“那麼可兒就算轉世了,也記不得前世的事了?”
晦明搖了搖頭:“你打破我的門戶,把我從閉關中硬拉出來,不會就是為了問這件事吧?”
李飛這才記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一時悲傷幾乎給忘了,忙把發生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最後加了一句:“大師也見識過楊國忠的手段,應該知道我不是啟人憂天,小題大做。”
晦明眼中暴閃出數尺長的白光,一閃便收斂了,沉聲道:“善哉善哉,若不是李施主來示警,大乘禪宗便要毀在今日。主持師兄太糊塗了,我立即去找他,拼著受罰也要挽大廈於即傾!辟邪鎮惡,你們立即去天王殿的樓上敲響警鐘,記得敲八十一次,不許多一下,也不許少一下!”
“是!”兩人欣然領命,但是卻又有些猶豫,原來他們不會數數,要數八十一下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