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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紅、刀光、喧囂。很深很深的記憶深處也有那麼一個女子,臉上帶著桃花印記,從半空重重地摔在地上,旖旎出一地的血色。那時候,她的手握著鋥亮鋒利的刀上,微笑地看著他說:是你,是你殺了我。下輩子,下下輩子,我要用你全部的血來償我!
毓縭猛得從思緒裡驚醒,揉了揉混沌的額頭,復而又看著床上的女子。她,是叫初染吧,風初染。彷彿他在遇見了她之後,就變得不像自己了,一次次手下留情,為什麼?因為這張似曾相識的臉,還是因為她這個人?
“城主。”
這時,蒼玄急匆匆跑了進來,一向沉穩的氣息有些亂。她很安靜地躺在那裡,若不是紫笙告訴他,若不是聞到了這淡淡的血腥,他只以為她是像以前一樣睡著了。他曾怕過,因為那份靜,靜得彷彿隔絕了周邊的一切。
“這是怎麼回事?”毓縭沉聲問道,“怎麼吐了那麼多血?”
“我,我只知道她小時候身體就不好,有時候一累就會咳嗽,我問過她,她說是寒疾,這些年,我也是頭一回見她這樣。”
“寒疾?!”毓縭嗤了一聲,“我看這寒疾遲早要了她的命。”
“那怎麼辦?”蒼玄語氣裡透出急色,“城主,你救救她。”
救?毓縭喃喃著這個字,倏的笑了出來,看著這個昔日冷漠的男人,今日卻露出了這樣驚慌的表情。當年,即便他失去了眼睛,也還是那般冷然沉靜,那些傷他之人最後都死在了他的劍下。他精心栽培的利刃,是什麼時候隱去了鋒芒。也許,在他回來後見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個人,再不是以前的姬蒼玄。
“蒼,告訴我,是不是她鈍了你的龍泉劍?——如果是,那麼,我會殺了她。”
“城主。”蒼玄單膝而跪,目光穿過某樣東西落到不遠的地上,“是我自己,鈍了這柄劍的。”
“你變了。”毓縭嘆息,“蒼,我說過,你是我的寶劍,如果劍生了鏽,那麼它和廢鐵又有什麼兩樣。我並非要強迫你什麼,當年我給過你選擇的,蒼。”
蒼玄不語,許久,他緩緩抬頭:“城主,給我五百士卒,讓我為你拿下泠月。”
毓縭看著他亦不說話。
“城主,蒼玄願以血起誓!”說罷,他倏的抽出佩劍,欲往自己的左臂劃去,卻被毓縭一掌震開。
“城主,大夫來了。”毓縭剛要說話,門口傳來紫笙的稟報聲。他瞥了蒼玄一眼,示意他起身,繼而淡淡說道:“你的血不是要你流在這兒的。——至於那件事,以後再說。”
那大夫提了藥箱小步快走而進,剛要行禮,毓縭卻擺了擺手,從床塌邊站起來,看了眼初染吩咐道:“你看看她是怎麼回事。”
“是。”那大夫應了聲,然後過去為初染把脈,可許久也沒有說話,眉是越擰越緊,時而搖頭,時而沉思。
“有什麼你說實話就是。”毓縭感到奇怪,心中也不免在意起來。
“這個。。。。。。”大夫把初染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裡,面有難色,“城主恕罪,我還是頭一回瞧見這樣的病人。若說脈象,明明平穩,而且這些日子應城主吩咐,我也天天有來看診,除了虛弱一些,應該無礙才是,可這。。。。。。奇怪,真是怪。”
“治不好?”毓縭聲音驟冷。
“城主,這。。。。。。”大夫有些為難,“要治病總也得對症下藥,連病在何處也不知,自然是無法下手,我實在。。。。。。”
話音剛落,在場三人臉上均染上一層冷霜,毓縭的更是沉得可怕:“會死麼?”
“照這狀況,即使捱過了這一回,以後怕是遲早得。。。。。。”小心翼翼地瞅著毓縭的神色,他還是說了實話,不過最後那個“死”字,他還是不敢說出口。
“呃。。。。。。”床上的人動了動,手不自覺地撫上胸口,好不容易舒展的皺又深深地梗了起來。毓縭剛要替她拉好被子,卻冷不丁地被她抓住了手,也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大的力氣,竟抓地死緊,指甲嵌進他的皮肉,刻下五個突兀的痕跡。
毓縭皺了皺眉,沒有抽回手,只是由著她抓著,直到她又一點點無力地垂了下去。
“血,不要,血。。。。。。”初染的頭不安分地動來動去,額上滲出細密密的汗珠,嘴裡反反覆覆斷斷續續地吐著這幾個字。
血?!
“什麼意思啊?”紫笙探詢地問蒼玄,但他卻是不語。
血?驀的,他想起多年前的一天,風燼臉色蒼白地從傾雪園出來。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