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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不願做的事,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以鳳端華今時今日的言行來看,想必也是十分排斥這樁婚事,所以,如果雙方都不鬆口,這事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來不及了。。。。。。”猜到初染的心思,毓縭不禁嘆她天真,語氣裡含著一貫無奈的笑意,“我知道她心有所屬,剛才所言也是發自肺腑,但你別忘了,她是鳳端華,也是棲梧第一公主。——初染,一個人酒醉所說的戲言,當不得真的。對她,你要多長些心眼才好。”
說到最後一句之時,毓縭刻意壓低了聲音。
“我明白。”初染點頭以示知曉,吸了吸鼻子,她後退幾步離開他的懷。見狀,一旁侍立的宮人立馬上前為二人打了傘,明明近在咫尺,卻相顧無言。
長久的靜默,初染似乎聽見有人喚她,側頭看去,卻是鳳端華在衝她招手。“姐姐快來,這裡還能坐呢。”支著額頭,她輕輕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眼中尚有朦朧之色。
含糊了幾句,鳳端華只覺胸口一陣翻滾,下意識搗住嘴乾嘔,涼風一吹,吹得她眼睛泛出薄霧。
“皇兒,別做夢了,你動了那個姓風的,慕容蕭恨不得一刀剮了你,就連朕,他都敢不放在眼裡。皇兒,他不仁我不義!”腦海裡男人的笑容漸漸扭曲,恍惚間,似有人輕柔地拍著她的背。“怎麼是你?”鳳端華皺眉,以為是自己眼花。
“讓紫笙跟著去,多個照應。”毓縭見她心軟,只好鬆口,由著她上了步輦。
鳳端華半醉半醒斜靠在初染身上,眼皮開了合合了又開:“姐姐,你想不想母后?”
“那你想不想?”初染不答反問。
“不想。”鳳端華悶聲道,“因為她從來不想我,姐姐死了,她就跟著死了。我就不明白,同樣是女兒,為什麼她就那麼討厭我?!”
“人人都說姐姐漂亮,比我漂亮,只有父皇打小寵我依我,可現在他要我做這裡的皇后。。。。。。以前他明明不是那樣說的,怎麼能出爾反爾,姐姐,你說他是不是也很可惡。。。。。。”
雨勢漸大,鳳端華的囈語漸漸淹沒其中,兩頰酡紅雖退了一些,可摸上去仍覺得燙。初染看著這樣的她,心裡泛酸。
“姑娘,咱們到了。”紫笙近前提醒。
“嗯。”初染點了點頭,繼而去喚身邊的人。許是睡著了,鳳端華竟是一點反應也無,沒有辦法,初染只好由著宮人七手八腳將她扶回房去。
兩兩擦肩,鳳端華眯了眯眼睛,不甚清楚地笑了起來:“原來是你。。。。。。姐姐,你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還在這裡。。。。。。姐姐,我恨你!”
譴走女婢,她一步三搖地離去,推門進屋,卻見內室燃了燭火,雪白的牆,對映出頎長俊逸的暗影,在搖曳的微光中顯得格外詭異。誰?!鳳端華立刻警覺起來,酒意也消去大半。她本該喊人的,可不知為什麼,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往前去。
一步一驚心。
靠在榻上假寐的男人忽的睜開眼睛,側頭對著來人微笑:“多日不見,公主別來無恙?”
[第六卷 千年:姐妹(二)]
清朗溫潤的男音,猶如春風拂面,角落裡忽明忽暗的臉,豁然開朗。
“是你?!”鳳端華失聲低呼,那扶在門框的手驀地一涼,登時心中彷彿有銅罄擂響,喧鬧煩亂不已。剛才乍見初染,她就想到他或許也在此處,只是不知竟是以這種方式碰面。
“公主似乎尚有醉意,要不要我喚人去端碗醒酒湯?”慕容蕭好言關懷。
“謝王爺美意,端華只是薄醉,不妨事。”鳳端華婉拒。她酒量並不壞,今日雖喝過了些,但神智有大半是清醒的,旁人所謂的無心之語酒後醉言不過是她算計好的一齣戲。假作真時真亦假,她那姐姐,吃軟不吃硬。
短短片刻,鳳端華的心思已經轉了好幾轉,冷不丁抬頭,她頓覺一道劍光直刺入心。“不咋知王爺夜訪,是有何貴幹?莫不是走錯了房吧?”拖著虛浮的腳步過去坐下,她倒了一杯涼茶提神,直到心緒慢慢平靜,這才又若無其事地開起玩笑來。
聽及此,慕容蕭“哦”了一聲:“走錯房?倒是有趣的說法。”
“難道不是嗎?我以為這夜深人靜的,王爺是找風姐姐說事兒呢。”鳳端華也笑,故意加重了“姐姐”二字。
慕容蕭抿唇,踱了方步到桌案前,伸手推開了窗子。庭院疏雨之聲,淅淅瀝瀝傳送入耳,窗邊探進幾枝被壓彎的紫薇,沉甸甸落下水來,沾溼了墨痕已乾的畫紙。“昨夜雨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