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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聲,不由急道,“你受傷了,可是他們弄的?!”
“哦,這個呀。”初染滿不在乎地笑開,爾後從袖中取出一樣金色的東西晃了晃,神情裡滿是喜悅,“剛才從玉竹林來的路上,瞧見了這金柯子,摘的時候不小心劃了一道。想這雷家還真是遍地寶,回頭我好拿著給你煎藥去。”
“公子我。。。。。。”
“你什麼你,真是木頭!”初染無奈地瞅了他一眼,嘴裡不停地嘟噥,可眸光裡卻滿是憐惜。
“不知道小姐長得什麼樣子,真想看一看啊,一定很漂亮,比所有人都漂亮,對不對?”
有時候,他會笑著這樣說。
那一雙黝黑地沒有焦距的眸子,彷彿也是歡喜的。
有誰能想到,泠月的第一殺手,近乎是個瞎子……
[第一卷 風華:芙蓉之會(一)]
黃昏褪去,暮色漸濃,街上的嬉鬧、談笑與聲聲的吆喝淡了下來,農家炊煙也冉冉升起。倚風河邊的芙蓉樓,燈影初上,生意興盛。
“芙蓉如面柳如眉”,且說芙蓉閣曾有一名妓叫做水芙蓉,天姿國色,驚豔絕倫。五年前她來到這江南小鎮,就在那漫天的星辰裡,一襲素衣,如流風迴雪,剎那芳華,飄然欲仙,是夜,便以此曲“飛天”,技驚四座。聽聞,這裡原是叫子規鎮,子規子規,取自翁卷“子規聲裡雨如煙”,可自她來後,便改名叫了芙蓉鎮。
初染依稀記得三年前的春日,那晚夜色如水,月光皎皎。微亮的燈火若隱若現,五色迷離。鮮豔的一縷紅衣,恍若一朵盛放的罌慄,灼烈、柔婉,一瞥驚鴻,百媚俱生。
只可惜,那夜過後沒幾日,水芙蓉就失了蹤影,而昔日紅火的芙蓉閣也因她的離去,恩客大減,最後落得易主下場。如今,這芙蓉閣門坊未改,樓中花魁換了一個又一個,可終究不抵水芙蓉二分之一,因此生意總是不紅不淡。
而那日的煙花璀璨,繽紛旖旎,於她而言,也成了鏡花水月,南柯一夢。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三年,改變的東西已是太多。
“聽說了嗎?原先要運往邊城的糧草被人劫了。”
“這可是官糧,誰那麼大膽子,不想活了?!”
“誒,我聽說是毓縭做的。”一人小心往周圍逡巡一眼,壓低了聲音。
“沒根沒據的,你話可別亂說。”旁邊那人顯然膽子比較小,緊張地拉了拉同伴的衣袖。
“不過你想想嘛,能幹這事的也就那麼幾個人。秋相當然不可能了,他總不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剩下的,不是風燼就是毓縭,我看啊,八九不離十。”那人說的是頭頭是道,驀的,他像是想起什麼來,復而問道,“你說,這毓縭和風燼都長什麼樣兒啊,我倒真是好奇。”
“這毓縭吧,我倒遠遠望過一眼,果然是儀表堂堂,可這風燼。。。。。。我還真就不知道了,江湖上不是都說什麼‘白衣勝雪,風華絕代’麼。”
“嗨,那不是傳言嘛,誰知道是真是假,要不怎麼江湖上就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哪。”低低的笑聲蔓延開來。
“喂,你積點口德吧,萬一被人聽了去,你我還活的成嗎?!除了那三個男人,你惹誰都好。”
。。。。。。
聽著那興致盎然的談論,蒼玄眉頭深鎖,而初染卻是一臉玩味的笑意:“蒼,若我找人畫像,然後再拿出去賣,想來也是價值不斐吧。”
蒼玄聞言,不禁一楞,什麼時候她竟也學會開這種玩笑了,不過看著面前略帶狡黠的眸子,終是舒然。
“好了好了。”初染止住笑意,“回頭說正事吧,雷莊現下如何?”
“如公子所料,約摸一個時辰,就有人把屍體處理了。”
“毓縭的動作倒是快。”初染的臉上看不出是贊是嘆,“看來這雷莊的家財又是盡數落入他手了,唉,這麼說來,他是不是該感謝我啊。”
“那我們為何不?”這是他一直沒有明白的,若說她早知毓縭心思,那這些金銀完全可以留為己用,沒有必要讓人家撿了便宜,也助了他的勢不是。
“這麼髒的東西我若拿了來,怕是以後連睡覺都要不安生,不過毓縭自然是不在乎了,既然他要,我成人之美,也算是功德一件罷。”初染輕嘆一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志在廟堂,我卻心在田園,他那些東西我一點也不稀罕,只要他不侵我境,愛做什麼做什麼,我才懶的理。”
說完,又是一陣咳嗽。三年了,這毛病一直都不見好